第199节(2 / 2)

话音一落,在睡梦中的小婴儿咳了两声,像是被自己的咳嗽声吓到了,他撇了撇嘴巴,小手动了动,又睡着了。

林父和林母相视,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们女儿小时候就是这模样!”

欢声笑语将林清心底微微的沮丧打断,其实,她的父母,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勇敢。

“林清的家人在吗?去办一下出院手续,等一下医生查了房,就能出院了。”

护士来提醒了一声,林清的父母立马下楼去办手续了,林清的嘴角还挂着笑意,视线落在孩子的睡颜时,突然看见了躲在病房外的一个人。

那道身影看起来相当犹豫,仿佛是一直没有想好究竟要不要进来探望她一般。林清探着脑袋冲那人笑了笑,“晓纯,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啊。”

应晓纯想象中的悲伤甚至是戾气竟然完全没有出现在林清的脸上,她的笑容温和得不像话。

应晓纯一时失语。

第四百七十章 欺软怕硬

第四百七十章欺软怕硬

“快进来吧,我和应春离婚了,但我们到底还是朋友。总不可能只因为和他分开,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应晓纯过去从来没想过要和林清做朋友,不是不愿意,而是不敢想。其实,林清与应春这段婚姻的悲剧,似乎是从她开始的。那一天,如果不是因为她犹豫着开口,暗示了林清过去曾是自己医院的病人,那么,应家人就不会对她诸多刁难,而应春也不会在这样的夹缝之中感到疲惫。

做错了事情,那就是做错了事情,应晓纯不想为应春开脱,只是现在,林清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她有些不知所措。

“林清,都怪我。这次都是因为我的事情,才害得你和我哥之间产生了嫌隙。不过你放心,来探望你,是我一个人的意思,和他们无关。”

林清笑了,“怎么能怪你?其实你很无辜,本来是打算安安静静地离开这个世界,没想到到了最后还生出这么多枝节来。不过,晓纯,到了这一刻,你发觉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的羁绊,其实活着并没有这么可怕的,对不对?”

应晓纯来探望林清,那是她借着以前在学校里积累下的人脉而得到的消息,打听了一番,她得知林清已经住进医院,这才来到这里。实际上,在来医院之前,应晓纯满心忐忑,她不能确定林清愿意见自己的面,毕竟她是应家人,而现在的林清肯定不愿意和应家有太多的纠葛。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林清不仅没怪她,反而还愿意安慰她。

应晓纯搬了一张椅子坐下,腼腆地笑了笑,“我也已经想明白了,连死都不怕了,难道还怕活着吗?其实不过是经历了一段不那么完美的感情而已,分开就分开吧,谁说我一个人过不下去了?”

林清大笑,“谁说处了对象再分手就必须要孤独终老了?晓纯,我是一个很差劲的例子,但我相信你不一样。希望你能过得幸福,但幸福的前提是,一个人也能活得有滋有味的。”

林清说的话,应晓纯都听进去了,其实很多道理她都已经想明白,但在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像林清一样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于是,有时候她也总是云里雾里的。

两个人把话说开了,都很欣慰,仿佛即便被困在泥沼,最终找到了同路的朋友,结个伴,这路就不难走了。

孩子睡得很香,应晓纯趴在小婴儿床边看了好一会儿,唇角的笑意就没收起来过,两个人正说笑着,突然有急促的声响传来。

“好啊,你这丫头,胳膊肘向外拐!”

这声音,病房里的两个人再熟悉不过,林清很无奈,而应晓纯感到抱歉,“林清,我没跟我妈说过。不是我带她来这里的,真的。”

应婶婶冷哼一声,“你当然不想让我知道了!臭丫头,要不是担心你一个人跑到外面去会出事,我会跟着你出来?”

此时此刻,应婶婶是真的庆幸自己跟着女儿来到了医院。其实掐指一算,林清也的确到了预产期,只是没想到,孩子都已经出生,她居然都没通知应家人一声!

应婶婶越想越不痛快,“孩子是应春的,你自己不声不响地把孩子生下来,也不告诉我们一声,这样做厚道吗?我们一家人都在等,等着这孩子出生,真没想到,你完全就没考虑过我们的感受!林清,你爸妈在哪里?这是有家教的表现吗?”

应婶婶张望着就要去找林清的父母,目光却始终没有落在躺在婴儿床上酣睡的孩子脸上片刻,不是说一家子人都期待着孩子的到来吗?这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林清忍不住想笑,她突然觉得,好在她的父母这会儿不在场,否则又得被应婶婶气得无力。

“阿姨,这是我的病房,我现在躺在病床上休养。您张口闭口说的都是‘教养’,那么现在,请收好您所谓的教养,离我远远的。”

一直以来,应婶婶都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她对林清不客气,那是因为她知道林清不会给自己脸色看,可现在,林清却一点都没给她面子。如林清所说的那样,现在应婶婶对她而言就只是一个路人而已,林清客气的话,可以叫她一声“阿姨”,不客气的话,那就是直接拿把扫帚赶她出去都没问题。

林清冷冰冰地丢下这么一句话,便撇过脑袋,不愿意与应婶婶继续说下去,应晓纯在边上很为难,拉着母亲的臂弯,“妈,我们先回去,别在这儿打扰林清了。”

应婶婶冷哼,猛地甩开女儿的手,“回去?我不回去!我们应家的孩子还在这里,我怎么能回去?”

说着,应婶婶就要去抱婴儿床上的孩子,应晓纯立马跑去挡着她,林清不耐烦地皱眉,“闹什么闹?”

话音未落,余光却扫到一抹身影,她猛一抬头,有些失神,“你——你怎么来了?”

那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我妈住院了,就住在楼下。刚才看见你的爸爸从外边进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所以跟上来看看。”

林清微怔,不自在地搓了搓自己的手,“真巧。”

那人点头,走了进来,目光却没有再停在林清的身上,而是径直向应婶婶走去。

应婶婶仰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高头大马的人。

三十多岁的年纪,穿得像模像样,说话时的语气看起来很是沉稳,颇有几分领导的架势。

“你是谁?”应婶婶在脑海中搜索这人的模样,最终可以确定,他不是林清的家人。

“你别管我是谁。”那人站在她的面前,脸色很差,居高临下一般命令,“这个病房的主人不欢迎你,现在,请你马上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应晓纯打量了那人好一会儿,又忍不住看了林清好几眼,她想要问问这人是谁,但是,这会儿时机不对。

于是,她连拖带拽地拉走了应婶婶,半晌之后,病房里变得悄无声息。

林清沉默了片刻,才听见那人淡淡地问,“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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