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春扶着墙咳嗽,看起来很狼狈,俞锦绣恨不能上前狠狠给他几个巴掌,而程廷却拦住了她。
“清之春和牧方企业的合作方案前段时间大概是已经敲定下来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合作对你们清之春来说很重要。你不在意林清的死活,不在意林清肚子里孩子的死活,那么,不知道你对你们公司的死活,又是否在意呢?”
程廷的语气听似漫不经心,应春却怔住了,冲到他的跟前去,“你什么意思?你和牧方有什么关系?”
程廷一抬手臂,将应春的身子挡住,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程廷笑了一声,“你别管我和牧方是什么关系。总之,当牧方得知清之春的应春是怎样的为人之后,这合作就可以直接宣告结束了。”
应春没想到程廷还留了这一手。
他付出的努力,他的同事们付出的努力,员工们今后一整年的薪水,或许一切都将因为程廷的一句话,而化为乌有。
对于应春而言,清之春是比一切都要重要的存在。
他想要去哀求程廷,可对上俞锦绣的眼神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没法挣扎。
“没事,你还有楚琴呢。”俞锦绣莞尔一笑,一只手挽上了程廷的臂弯,一边淡淡地看着应春,“只是我也不清楚,如果楚琴知道你引以为豪的事业濒临危机,家里头又一团乱,她还会不会愿意和你在一起?”
话音未落,应春的父亲一皱眉,觉察到了其中的不妥之处。
“楚琴是谁?”应父严肃的声音响起。
第四百六十五章 见不得光的人
第四百六十五章见不得光的人
楚琴是谁?她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怎样的生活才是惹人艳羡的?在应春看来,他的事业发展得顺风顺水,身边有娇妻相伴,妻子腹中的胎儿也即将出生,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进行着,想着都美滋滋的。
公司里总有人说应春好福气,虽说结婚的时间比别人晚了几年,但只要最终找到了一个能与自己情投意合的姑娘,那么,晚几年又何妨?
应春看着老实巴交,可也有虚荣心,在大家或是吹捧或是感慨的眼神与言语之中,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一个幸福的男同志。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可能让人知道楚琴的存在。
“楚琴是谁?”应春的父亲抬高了声音,又问了一次。
应父是个正经人,他决定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做出对不起家庭的事情,刚才应春打林清的那一个巴掌已经够没有风度了,现在俞锦绣又说出一些看似不可告人的秘密,应父的身子都在抖。
这屋子本来就不小,林清和她的家人离开之后,更显得客厅空落落的,应父严词质问,应春吓了一跳,“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楚琴只是我的一个朋友而已,现在她胡说八道,难道你们都要听吗?你们可是我的家人啊,你们不相信我,反倒是去相信一个外人,把我置于何地?”
应春贼喊捉贼的本事不小,推开自己的责任之后,他又冷笑一声,“还有,别以为林清多干净!这年头,在结婚之前处过对象的姑娘有几个?林清不仅处过对象,还和那严必武发生过不清不白的事!洞房那一天我就看出来了,我都没说,只不过是想要踏踏实实过日子而已。只是没想到,我愿意忍了,林清和她的朋友倒好,把绿帽子往她自己头上扣了!”
应春如泼妇一般嚷嚷着这些难以入耳的话,起初,俞锦绣根本就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或者,换句话说,她根本就不相信应春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侮辱林清。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家也都回过神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愣住了,表情很精彩,见状,应春甚至有几分得意。
他忍了太久了。每每搂着林清的时候,他总觉得心里不痛快,他妻子在嫁给他之前就不是清白身了,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都被严必武拥有过,而他呢?他只是捡了人家不要的罢了!应春越想越觉得膈应,却又不能对别人说出自己心底的无奈,现在,他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
既然林清想离婚,那就离婚吧,他还能找到更好的。
过去他一心一意对待林清,等了她这么多年,只为了她的一个笑容,一个拥抱,真是太傻了。实际上,他根本就不差,他能吸引到更好的女同志,比如楚琴。像楚琴一样纯洁无瑕的女同志,如白玉一般的女孩子,才是最配得上他的!
应春眼底的光芒是炽热的,仿佛下一秒,下一秒他就要夺门而出,冲上车,踩紧了油门冲向西平县税务局的员工宿舍里。
楚琴在那里,他心底最纯净的姑娘在那里。
应春近乎狂热的眼神和唇角隐隐约约的笑意是被俞锦绣的一个巴掌给打断的。
“啪”一声脆响,一切归于平静,谁都没想到俞锦绣的力气居然这么大,可在应春说出如此过分的话之后,他的家人也没有办法再护着他了。
一阵寂静之中,应春以为俞锦绣要斥责自己,说他不是人,说他不得好死。然而,俞锦绣并没有这么做。
她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而后嗤笑一声,“你迟早会为自己说的话付出代价,应春,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后悔。”
俞锦绣转身,屋子里三三两两的应家人都在看她,而她连余光都没有多扫他们一眼。
应春的公司还在起步阶段,是继续往上走,还是在一个节点轰然倒下,这都只是一念之间的事罢了。俞锦绣和程廷没有这么自以为是,他们深知自己不是能在雅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至少暂时不是。可即便如此,凭着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比如人脉,比如财富,想要让应春的“清之春”完蛋,到底不是难事。
“其实只是钻了个空子而已,牧方企业的负责人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女性,她最深恶痛绝的就是像应春那样的人,我相信你和她一定聊得来。”
俞锦绣笑了笑,“只要能让他狠狠地栽一个跟头,不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话音落下,俞锦绣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晚上发生的这一场闹剧,并不能对她造成任何的伤害,她只觉得无奈而已。她始终记得林清第一次带着她和詹妮与应春见面时嘴角带着的腼腆的笑意,那笑意很温柔,与林清平日里清冷的模样截然不同。当初以为这样的笑容就代表着一生的承诺,可没想到,应春说变就变了。
等到俞锦绣从屋里出来,林清笑着说,“屋里吵成这样,实在不想让老人家操心。刚才我已经让我哥送他们俩回去了,锦绣,今天得麻烦你。”
俞锦绣摇摇头,林清是她的朋友,怎么能说麻烦?
看着林清微红的眼眶,俞锦绣也猜到了,她肯定听见了应春刚才说的那些混账话。俞锦绣不知道林清是用了什么样的办法让她的父母先离开的,总之,林清想要尽一切可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俞锦绣扶着林清的手,扶着她上了车,车子在寂静的路上行驶着,悄无声息。
最终,程廷在俞锦绣家门口将车停下,他说,“林清,如果要去应家拿东西,把清单写下来,我去给你拿。”
林清笑着摇头,“程廷,谢谢你。不过留在应家的东西,我都不要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和应家有任何瓜葛,永远不会。”
闻言,俞锦绣看着林清的肚子,“是啊,留在他们家的,我们都不要了。不过他欠你的,我们原原本本地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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