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2 / 2)

小女孩是跟着爸爸去显市找妈妈的,路途遥远,心里一开始是欢喜的。只是,后来飞机上的乘客开始发出气馁的声音,小朋友一知半解,所以才会哭了起来。从一开始的大哭,到后来的啜泣,小女孩忍得很辛苦,见俞锦绣也是好心,那男人便看了孩子一眼,“拿吧,谢谢姐姐。”

小女孩立马就把奶糖给接过来了,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把奶糖放到嘴巴里。浓郁的奶香味在舌尖绽放的时候,她的眼睛亮了亮,嘴角的梨涡逐渐显露。这小女孩看着讨喜,俞锦绣便忍不住转过身,抬起胳膊,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不要紧的,飞机在和大雪捉迷藏呢。机长叔叔要趁大雪不注意的时候,才悄悄把飞机降落下来,我们配合一下,好不好?”

小女孩嘴巴里含着糖,一开口,发音都模糊了,还是乖乖地点头,“好。”

俞锦绣转过身之前,与孩子的父亲对视,他看起来很感激,冲着俞锦绣点了点头。

天黑了,俞锦绣虽然心平气和,但到底是想要尽快见到程廷的,许久之后,飞机终于落地,她的心又雀跃起来。

看来一会儿就能见到他了。

出了机场,俞锦绣突然发觉,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雪下得太大了,整个停机坪也就只有他们这一架飞机落地,提着行李箱往外走的时候,她才发觉,这么大的雪天,交通实在是不便。

她本来是想着到了机场,就拦一辆出租车,可没想到,整个机场外面,都没有一辆车。她又到处问了问,这个时间点从机场去南城区的公交车已经没了,太晚了,师傅都已经下班了。机场倒是有大巴,只是因为天气不好,大巴暂时停止运行,等下去,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很多同行的乘客犹豫了一阵,都决定在机场等一等,等冰雪消融的时候,外边的车就多了,到时候再决定如何回去。

可俞锦绣实在是等不住。

在机场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她而言都是煎熬,倒不是因为害怕,虽然是独自一人出门在外,可这年头大部分人都很朴素,基本上都是自顾自的,见到人家有困难了,就来搭把手,雪上加霜的事情,很少有人做。

她感到煎熬,那是因为她真的很冷。

这年代,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天气预报,她从雅城出来的时候,也是有点傻,穿了自己最漂亮的一件大衣过来。大衣是漂亮了,但一点都不御寒,此时一个摩登女郎在机场里冻成了一团,看起来也怪滑稽。

俞锦绣左右踱着,想要给程廷打个电话,可这边上没有可以借用的公用电话,得摸索着去找一个办公室,跟人家借电话打一打。更何况,程廷在这儿肯定是没车的,她要让人家大老远过来,也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这一刻,俞锦绣真是走投无路,她坐在冰凉的椅子上,等待着时间的流逝,又苦于没有任何经验,不知道这冰雪究竟何时才笑容,传说中非常繁华的显市,什么时候才能再度热闹起来。

正垂头丧气着,突然有人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姐姐,我爸爸叫了面包车,在外面等我们,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第二百六十章八十年代的泡面

第二百六十章八十年代的泡面

来拽着她衣袖的,是刚才在飞机上哭泣的小女孩。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真挚地询问她要不要和他们同行。

正常情况下,俞锦绣是不是应该拒绝?可是现在,她冻得大脑无法运转,几乎是当机立断之下,她站了起来,“好!”

面包车是这父亲早就已经联系好的,在这样的大雪天,人家愣是在车里等了他们好几个小时,也怪不容易的。俞锦绣坐上车,大脑终于开始运转了,她冲着副驾驶的男人问道,“你好,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刚才俞锦绣是仔细观察过他的。

那人穿着一件样式老旧的西装,里头配着旧毛衣,旧毛衣的里头是一件发黄的衬衫,看起来有些落魄。可是,即便已经这样了,他还是挺讲究的,拿了一个领夹在西装的口袋上别上。虽然直觉有时候能害人,可在如此寒冷的这一刻,俞锦绣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也敢上车。”

那男人像是在调侃,可语气硬邦邦的,听起来就显得不太友善,俞锦绣也不和他计较,只是笑了笑,“这孩子好有教养,我觉得你不像坏人。”

有教养的孩子一听,便仰起小脸蛋,冲着俞锦绣甜甜一笑,“姐姐,我叫钟小雪。”

那男人也终于轻笑了一声,“我叫钟飞。”

于是,在这个寒冷的冬夜,俞锦绣认识了一对温暖的父女。

都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这是实在话!

只是,在外本来就不容易,靠朋友也不一定能安枕无忧,终于,这车子在雪地上艰难前行,即将到达目的地时,抛锚了。

车子动不了了,车上的师傅也很抱歉,“本来想着快过年了,能多挣一点,就多挣一点。我没想到这车子突然不争气。这里已经是南城区了,只是到你们要去的地方还有点距离,这样吧,我没办成事,就不收你们车钱了,你们自己再想想办法,看怎么回去。”

这司机很厚道,钟飞更厚道,死活要把车钱塞给他。车费是早就已经商量好的,钟小雪的妈妈联系好这师傅,让他在约定的时间去机场,还了好几次价,可现在,老师傅突然就不愿意收这钱了。

这么冷的天,朝前望去,一辆车都没有,朝后望去,也就只有一家杂货铺。这样艰难的条件之下,他都不知道这三个人该怎么办才好,哪好意思揣着明白装糊涂,把钱放自己口袋里?

可是,钟飞就是不退让,两个人推辞了老半天,俞锦绣笑了起来,“师傅,您在大雪天里等了我们这么长时间,这钱是辛苦费,不能不收。”

说完了,俞锦绣就打开车门下车,还把钟小雪给抱下去,钟飞觉得俞锦绣这话在理,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把钱往车窗前面的玻璃缝一塞,就逃跑似的下车了。

望着他这模样,俞锦绣笑了笑。没想到这人看起来不苟言笑,可心却是很好的。

下了车,再想找到一辆车就难了,左右徘徊了一会儿,俞锦绣提议去后边的杂货铺找点吃的。

八十年代的飞机上并不是没有飞机餐,只是这飞机餐实在是太简陋了,尤其是国内航班,一个小面包,一瓶牛奶,对付着就到目的地了,谁都没有真想在飞机上吃饱饭。这样寒冷的大雪天,走在铺满积雪的街道上,俞锦绣早就已经饿得饥肠辘辘,钟小雪对她的提议一万个赞同。

其实,在到杂货铺之前,俞锦绣对这小店实在不抱什么期待。一家小小的杂货铺而已,能在这样的冬夜里坚持着不打烊已经够敬业的了,总不可能提供热乎乎的饭菜。

可她没想到,一碗热乎乎的饭菜是不太可能吃到了,热乎的汤面还是不在话下的!

“你们看,是方便面!”冲着橱柜里的方便面一指,俞锦绣的声音都下意识抬高了,这方便面上印着一个鸡蛋和一只鸡腿,虽然她知道这是广告效应,可望梅止渴也是好的!

“老板,这方便面多少钱一袋啊?”钟飞问。

“八毛钱!”老板还挺会做生意,直接打了个折,“三包要你两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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