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锦绣是他的责任,他有义务让她正视他的心,正视她自己的心。
一句话说得好,你越不愿意见到一个人的时候,就越有机会看见这个人。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墨菲定律。
因此,在看见陈秀蓉站在篮球馆的角落准备着毛巾和水的时候,俞锦绣一点都不惊讶。
她从陈秀蓉身边走过,目不斜视,对方却一点都不害臊,直接叫住了她。
“锦绣,之前就听你爸爸说起你会来的。一段时间不见,你出落得更加标致了。”
这是什么糟糕的开场白?都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可眼前的笑脸人可是试图破坏她的家庭,试图让母亲失去丈夫的恶毒女人。即便她看起来如此温厚,可俞锦绣一点都不觉得真正温厚的老好人会做出这样不道德的事情来。
冷冷地扫了陈秀蓉一眼,她说,“不是每天都要带孩子,非常忙么?居然也不舍得这么一个争取表现的机会。”
印象中的俞锦绣一直是个说话不用大脑的傻丫头,谁对她好一些,她就愿意掏心挖肺。过去听俞振发提起这个女儿的那些话,陈秀蓉有意无意都记在了心底,可是这几次的正面交锋,让她觉得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
或许是俞振发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孩子。
自认为比俞锦绣多活了几十年,多吃了几十年的米,陈秀蓉在面对她的冷言冷语时并没有流露出惊讶的表情,唇角勾起了了然的笑容,“锦绣,我知道你对我有一些误会。但是,你应该相信你父亲的选择。之前你父亲也曾经考虑过应该怎么样和你们这些孩子们解释这些问题,我告诉他,应该给你们一些时间。”
俞锦绣突然觉得无力。原来他们早就已经商量好他们肮脏又龌龊的感情公之于众。之前她以为自己只要对父亲多关心一点,只要让母亲变得独立一点,他们的家会一点一点慢慢好起来,现在看来,这个家早就已经分崩离析。
在即将瓦解的阶段,陈秀蓉自然不愿意就此放弃。
此时,陈秀蓉的笑容温和,像是想要在俞锦绣面前演一个温柔而又善心的慈母。
俞锦绣往前走了一步,目光锐利,“陈秀蓉,你以为自己赢了吗?我告诉你,你永远都不可能赢。只要有我在,你永远不可能和我父亲在一起。当然,如果你愿意一直在背地里做一个见不得光的角色,我拿你没有办法,最多只是奉陪到底而已。”
奉陪到底?这四个字听起来很决绝,俞锦绣的眼神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柄,恨不能将陈秀蓉碎尸万段。
饶是陈秀蓉早就已经感受到俞锦绣的态度很强硬,还是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她看着俞锦绣许久,才颤抖着声音说,“难道你认为中年男女之间是没有爱情可言的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我可以帮你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可以帮你
陈秀蓉很激动,她提了“爱情”两个字,仿佛俞锦绣若是不能理解自己,那就是没有同理心。
然而这两个字就像是一个最大的笑话,逗得俞锦绣直乐。
她可以愤怒,她可以气急败坏,陈秀蓉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俞锦绣仍然笑得出来。
强装出来的镇定终于开始瓦解。
可无论如何,也不能自乱阵脚,陈秀蓉犹豫着开口,“你的母亲的确是一个伟大的女人,她付出自己的一切去抚育你们,去照顾这个家。可是,两个人在一起并不能只有责任,你能想象你父亲在你母亲面前说不出一句话时的无奈吗?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共同话题。只有在我面前时,你父亲才是安心的,才是活了过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平时我爸都是在死亡的状态之下,只有你的出现可以让他复活。这样看来,你是一枚灵药,不如送你去研究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制造出千千万万的你,造福社会。”
陈秀蓉无法想象俞锦绣的心理究竟有多强大,居然可以在面无表情的情况之下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来。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锦绣,你不要感情用事。”
不要感情用事?事关她的父母,事关她的家庭,她不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即便重生一次之后她早就已经看透了世间万物的离散有它自己的规则,可也不代表她可以容忍别人处心积虑得去破坏这个家。
这个原先应该是完整的家。
对于这个家而言,她是女儿,是最不希望父母受到伤害的人。可如果父亲一定要做出这样的事情要背叛母亲,她能怎么做?忍气吞声这四个字,过去她试过了,除了让自己过得更加憋屈之外,没有任何的好处。
她不会再忍耐了。
“锦绣,你听我说。”陈秀蓉决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之前你爱上叶世宏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一心一意只想与对方在一起,即便付出自己的一切都在所不惜。你放心,即使你父母真的离婚,你们已经长大了,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最多只是多了我这么一个阿姨而已,我发誓,我会善待你们。”
陈秀蓉说出的话几乎要酸掉俞锦绣的大牙,她怀疑这位阿姨是看多了琼瑶写的小说。这个年代琼瑶小说已经风靡了吗?她忘得差不多了,有空的时候可以去查一查。
“陈秀蓉,我姑且当你是真的为了爱情来破坏我的家庭。可是,人生在世,并不能只图一个随心所欲。你要选择追逐爱情,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们家这么多的人不可能为你的行为买单。”
陈秀蓉皱着眉头听了许久,终于发现俞锦绣的确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毕竟,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是爱情至上的动物,她甚至想过或许自己说了这么一番真情告白之后能打动俞锦绣的心,毕竟不论是哪个年纪的女人都应该被呵护。
可是,她明显低估了俞锦绣的主见。
于是陈秀蓉摆了摆手,无力道,“锦绣,你说的话文绉绉的,我听不懂。我知道你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受我们,没关系,我可以等。人生不过匆匆几十年而已,我现在快要四十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一直等到五十岁,六十岁,和你的父亲安度晚年。”
人和人的三观是不同的,俞锦绣没有想过自己说几句简单的话就可以让陈秀蓉大彻大悟,从而放弃做可耻的第三者。
于是,她只是笑了笑。
这个笑容看起来太可怕了,即便她长得如此漂亮,可这个笑容看起来带着邪气,陈秀蓉实在没有办法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俞锦绣在释放善意。
正琢磨着俞锦绣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时,她已经开口,“你最在意的是什么?是你的儿子,是你的女儿,还是钱?”
陈秀蓉愣住了,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你还是不明白,我只是爱上你父亲。”
俞锦绣根本懒得听陈秀蓉说些什么,不耐烦地别过脸,“我有办法让你失去自己所在意的一切,信不信?陈秀蓉,我家里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不关你的事。就算我父母没有办法对对方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那也不是你可以来插足的理由。如果你还是执意要继续伤害我的妈妈,伤害我的家,那我绝对有能耐让你身败名裂。”
转身之际,俞锦绣丢给她一个漠然又轻蔑的眼神,陈秀蓉的心微微一颤。
俞锦绣没有工夫再去搭理她想些什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刚要加入啦啦队,柳茹突然给她安排了新的任务,“锦绣,我们林局长不知道去哪里了,你去找一下,告诉他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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