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见你第一天开始,你就是那样,充满了绅士风度。我记得在酒楼时,魏熙然从楼梯上摔下,是你转身抱住了她;淑女盛会时,第一场舞你是和唐筠瑶跳的;在我办公室里,每次邓朝华都会花痴的盯着你,你却从来没有斥骂过她,甚至连一个瞪眼都没有……你虽然不曾接受过任何人,却让人觉得你是可以靠近,有机可乘的!”
牧锦说出了心中的话,呼呼地喘着气。
顾震苏收回了手臂,凤目有些震惊,盯着牧锦,张嘴想说什么。
牧锦走到沙发上坐下,这么片刻的时间,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冷冷地说:“我不能改变你的性格,因为我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只是觉得……看不到希望罢了。”
说这句话时,她眼中含着泪,却强忍着不流下来,喉咙里有些微的哽咽。
顾震苏站在屋子中央,一直一直凝视着她,神情从最初的震惊,到慢慢变得痛苦起来。
他没有想到牧锦竟然能够记得那些他完全毫无印象的事,所以他也就无从辩解。
女人的小心眼真是可怕,哪怕她表面再镇定从容,她的内心世界究竟是怎样,男人也完全无法了解。
顾震苏不想在这个时候与牧锦吵架,他感到了深深的失望。
原本他以为牧锦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是特别的、是独一无二的,她从贫民区回到富人区,但她的风采却盖过了景山所有的女孩,甚至与全国的淑女相比也不遑多让。
他欣赏她的冷静自持,欣赏她的坚强自信,欣赏她和别的女孩不一样的狡黠小心思……
他觉得自己是最了解牧锦的人。
然而今天他才对“了解”这个词有了新的感受。
有时候,你以为你了解一个人,结果她说的话、做的事,却让你大吃一惊。
想要了解一个人,一年两年不算长,甚至可能一辈子都不够……
顾震苏将想说的话都忍在了腹中。他是男人,他不应该和女人置气。
——无论怎样,他确信自己还深爱着这个女人。
须臾,顾震苏走到牧锦的沙发前,慢慢蹲下,握住她冰凉的双手,“阿锦,不要说看不到希望,永远不要这么说。”
牧锦抿着唇,脸颊绷得紧紧的。
“你刚才那样是对的,如果你觉得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应该说出来,告诉我你想要我怎样。我们的沟通和交流不应该仅仅只是那么一点。”顾震苏轻声劝着她。
牧锦哑着嗓子道:“那么,我现在想说,让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好吗?”
顾震苏一听这话,气息顿时不稳,下意识就要反对!
话到嘴边,却看见牧锦的杏眼中有种了然的失落,他心头猛然一跳!
顾震苏苦笑了起来。
才刚结婚就分开,这样的事情谁能接受呢……
可是,若这是阿锦的心愿,他愿意成全。
“阿锦,我不想和你分开,但是如果你坚持,我持保留意见。从今天开始,我睡在外间,你睡在里间,我们暂时这样可以吗?我不希望我的爸妈和你的爸妈因此而难过。”
实际上他心里才最难过!
牧锦想了想,也默认了。
其实到了这个地步,她又有一点后悔了。
结婚是两个人的事,而婚礼,其实也应该是两个人的事。当时顾震苏提出了无数种婚礼的创意,全部被她pass掉,可她的决定,顾震苏却丝毫没有异议,从顾震苏的内心来说,对这场婚礼,会不会也是感到遗憾的呢……
当晚,牧锦惆怅的躺在大床上,孤枕难眠。
其实,知道身边还有一个人,习惯了两个人一起睡,然后再重新独睡,也会难以适应。
顾震苏躺在外间的沙发上,各种孤独绝望。
他们本来是景山最被人看好的一对情侣,谁能想到如今却是这样。
……
“顾大少,你可是这里的单身狗最羡慕的人之一啊!”
“顾少夫人真是惊为天人!”
“是啊,今天舍得出来和我们喝酒了?不陪你的娇妻了吗?”
安市的高级男士俱乐部长安会所里,顾震苏和几个生意上的伙伴喝着酒。
听着别人的恭维,他散漫地应付着,嘴上挂着笑,心里却像吃了黄连一般。
“震苏,你今天也来了啊。”江劭峥从门外走了进来,看见顾震苏的身影,愣了一下,笑着打招呼。
顾震苏和他举了个杯。
旁边几个人对近几年崛起的江家也有讨好之意,“江大少,什么时候轮到你的好事呀?你看顾大少都结婚了,下一个肯定就是你了吧!”
江家与深市的梁家结亲,两个家族的势力相整合,想必对安市和深市的格局又会造成一些新的变化。
江劭峥爽朗一笑,“嗯,已经请人算过了,明年一月三十日是个好日子,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就定在那天了。”
“哟!这就不到三个月了呢!”有个男人立即道:“江少,到时我可要去讨杯喜酒喝,可别忘了给我发帖子。”
江劭峥点点头,他说到喜事的时候面容比较柔和,但整个人依然还像以前一般,表情冷峻。
顾震苏也趁势道喜,“恭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