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着人的心神,却又让人不敢靠近。
祁清自从一进来,眼睛就盯在她身上,一刻也不曾离开,似是在期待着什么。可林汐鸥始终没有回应,极为冷漠。
他无人理会,一直站在那儿不动。
过了有好一会儿,林汐鸥才抬眼看了过去,随意的打量着。祁清长得倒是俊俏,身上透出的气派,一点儿也不像是个低贱的。
那双眸子包含着许多种情绪,仿佛黑暗中的点点星光,说不清道不明,但极为强烈,让人竟一时喘不过气来。
她抿了抿唇:“此次我下去渡劫,倒是辛苦你了。如今顺利结束,也该感谢你一番。”
“可要什么奖赏?”
林汐鸥声音冷冷淡淡,听不出半点感情,这几句话落在祁清耳朵里。他一时没有说什么,看了林汐鸥好一会儿,面容僵硬,眼底的情绪凝结。
林汐鸥不耐烦,开口问道:“你可是还没想好?既然如此,你且先退下……”
他猛地抬头,身上的寒意太过明显,可偏偏表情平静,让人挑不出错处,祁清声音清冷:“想好了,方才只是一时愣神,请上仙饶恕。”
林汐鸥继续吃着果子,旁边站着的人,手有时候会不小心,碰到她的红唇,触感温热。她不在意,没往心里去,听到祁清说话之后,视线又投了过去。
又撞进了他的眼神里。
但这次祁清特别平静,没有丝毫异常,冷意完全消失,甚至扯了扯唇角,整个人都变得温和了许多。
他开口说道:“有一个请求,还望上仙恩准。”
祁清不要钱财,不要名利,只是提出要去林汐鸥身边,照顾她。
他说得冠冕堂皇:“想要留在上仙的身边,时刻警醒自己,莫要再犯错,方便多向上仙请教。”
林汐鸥觉得他这人奇怪,倒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应了。但是她不知道,祁清一从大殿出来,整个人都变得阴郁起来。
一副恨不得杀人的表情。
藏在宽大衣袖里的手,紧紧攥着,他身子绷紧。祁清在见到林汐鸥之前,想过无数个两个人相见的画面,可从没想到,她会这样。
冷冰冰的,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祁清经历过这么多世界,他的记忆还在,感情也没有被消除,而且也明白了,林汐鸥每次离开,都是因为任务。
并不是真的想离开。
他原以为,会跟林汐鸥重新继续在一起,可眼下却是,林汐鸥对他没有任何感情,只是想赐他一个奖赏,把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一笔勾销。
这么久了,不过是他在自作多情。
竟这么可笑。
祁清心里的火气特别厉害,仿佛能把天烧出一个窟窿,刚才差点没有忍住,眼看就要爆发。
他紧抿着唇,身上的戾气越发严重,林汐鸥想要跟他断了联系,根本就是做梦。
他不止心给了林汐鸥,连筋骨和脊髓皮肉都没剩下。祁清已经没有了自己,只有将她揽入怀里,才能把自己找回来。
林汐鸥每天都在殿里,偶尔出去散散心,她刚回来,整个人懒散的很,身上特别容易累。
殿里有不少人伺候,祁清只是其中的一个,有时候都没办法凑到林汐鸥跟前。只能做些打扫的差事。
林汐鸥一贯会享受,凡是伺候她的人,就没有模样长得差的,女的标致,男的俊俏。
有不少男的心思不正,想尽办法往林汐鸥跟前凑,万一被瞧上了,便能脱离下等的仙籍。
每天都打扮的别出心裁,俊朗不凡。
但还是数祁清长得最好看。所以不免受些欺负,他也不还手,一声不吭。可就是这副模样,更惹人生气。
虽说他是被欺负的人,可看上去倒像是他在欺负别人,特别冷淡傲气。
这么一来,那些欺负他的人,更变本加厉,祁清仍是不反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他们仙术低等,伤不到内里,只会让对方受些皮外伤。
他的伤都被宽大的衣袍遮住,暴露在阳光下的,没有任何异常。
林汐鸥对这些一无所知,还是偶然一次,祁清从她身边走过,端着一个铜盆,里面装着水,用来打扫的。
她没有在意,却不经意间抬头时,瞧见了他脚步虚晃,跟站不稳似的,脸上没有表情,但精气神明显少了许多。
林汐鸥皱眉,她这里的差事有那么重吗,让他累成这样。祁清垂着眼睫走过去,忽然动作一顿,身形变得缓慢,眼前猛地一黑,往后直直摔去。
铜盆已经砸在地上,水洒了出来,声音刺耳,吓了殿里所有人一大跳。然后朝着声响的地方看去,顿时更惊了。
林汐鸥正伸手拉着祁清,眉头皱在一起,脸上似是透着担心。他却还是站不稳,勉强靠在林汐鸥身上。
她张口就要说怎么这么不小心,一抬头,就瞧见祁清把胳膊放在她的肩上,衣袖滑了下去,露出来手臂。
上面有许多伤痕,泛着青紫,甚至还红肿着。
林汐鸥眼神一紧,几乎都没过脑子,直接问道:“谁伤的你?”
她心底那股无名火瞬间烧起来,周围伺候她许久的人,还从未见她这般动怒过。上仙的威仪,全都显露出来。
“竟有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等事。真是太过放肆了,到底是何人所为?我今日定要一查到底。”
那群人顿时瑟瑟发抖,害怕的不行,跪在地上,吓得不敢说话。
祁清眼睫颤了颤,作势要站直身子,却没有力气,虚弱得很:“给上仙添麻烦了,是我不争气。”
林汐鸥面带恼怒:“告诉我,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