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看不出喜怒,一双眸子盯着她:“你可知,你能享福这么久,是凭什么?”
林汐鸥心说,当然知道啊,凭你想上我嘛。脸上却透着恐惧,带着哭腔:“不知道。”
他似是颇为喜欢林汐鸥的柔弱,顺心满意的很,忽然又扯开嘴角,从怀里摸出来一串珍珠链,光泽柔和,一看就是值钱的很。
丞相声音低沉:“你听我的,我就不杀你,莫说好吃好喝,就连这珠子都是你的。”
林汐鸥眉头一皱:“这珠子又不好看,我不要。”
她眼光高的很,丞相一怔,反应过来后,猛然大笑,畅快的很,将那串珍珠链扔在地上,顿时散落一地。
他弯腰将林汐鸥横抱起来,她眼泪还没擦干,愣愣的,就感觉到手腕上被带了玉镯。
丞相抱着她往外走,林汐鸥娇蛮地挣扎,被他眼神阴鸷地瞪了一眼,她顿时有些被吓到了。
丞相开口说道:“你听我的话,我才会护着你,把最好的都给你。”
林汐鸥怯怯地点头。
朝堂大殿,新帝已经登基,坐在龙椅上,他年龄小,眉宇间稚气未脱,脸庞的棱角还不明显,眼神清澈。
他一副威严不笑的模样,可一看就是装的。身上的龙袍,显得他更加高贵,脊背挺直。
旁边坐着他的生身母亲,穿着朝服,手腕上有表明太后身份的玉镯。这是刚刚册封结束后,才戴上的。
皇帝另一边太后座位空着,他也不知道要册封给谁,这是丞相设的。朝臣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这皇帝只不过是个傀儡,如今朝政被丞相把持。
他只是不愿担骂名,让后世的人说他抢占江山。
而且嚣张到新帝登基,丞相竟都不出现,说是有事儿忙,待会儿再过来。可这剩下的太后之位,明摆着是他弄出来的,他不出现,怎么册封。
硬是让这么多人在这儿等着。
边上站着两个太监,手拿托盘,其中一个罩着镀了金的盖子,里面放着另一只玉镯,待会儿册封另一个太后要用。
另一个太监手里的托盘已经空了,准备转身退出去,却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太监,顿时两人摔在地上,吓得小太监脸色煞白。
急忙跪着去找玉镯,生怕摔碎,到时候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
却连一个碎片都没瞧见。
站着的妃子也急得很,这怎么能摔了呢,她们几乎每个人都将太后之位看成自己的了,顿时要恨死那太监了。
小太监吓得丢了魂,朝堂上乱了,纷纷不知道该怎么办,却忽然听见龙椅上的一声呵斥:“成何体统,竟敢在大殿之上这般无礼。”
群臣一怔,新帝声音稚嫩,一副小孩脸皱着眉,身板也不壮实,总像是故作威严,但气势十足。
他们还没回过神,大殿门口又响起脚步声,抬眼看去,差点惊得心都跳出来。
丞相横抱着皇后,她衣衫不整,发髻还未梳起,面容困倦,脸上带着泪痕,青丝垂在他的胳膊。
这般亲密像什么话!
林汐鸥怎会出现在这儿,还是被丞相抱着,不是应该呆在宫殿里,过些日子就被处死吗?
丞相竟连礼数都不顾了。
妃子们也是错愕得很,没有料到会看见这一幕,还没缓过劲儿来,忽然瞧见林汐鸥手腕上的玉镯,瞪大眼睛,几乎要咬碎了牙。
她们做太后的美梦落了空,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林汐鸥弄死。
原本这几个妃子还在勾心斗角,不愿让对方成为太后,这会儿竟觉得无论是谁,都比林汐鸥要强。
她们早就在先帝独宠林汐鸥的时候,就恨透了她,这会儿恨更深了几分。
这女人真是狐媚子,竟连丞相也勾了去。
林汐鸥躺在他怀里,揉了揉眼睛,哭的有些累,丞相垂眼看了看,心里尤为痛快。
他就是要让群臣知道,即便坐在龙椅上的不是他,可说了算的,只能是他。
就连在大殿之上,公然抱着林汐鸥,直接将她册封为太后,也无人敢说什么。
原先他没想让林汐鸥当太后,可后来一想,皇帝是他挑的傀儡,太后为什么不能是他的女人。
丞相唇边勾起一丝笑意,抱着林汐鸥一步一步迈向太后的位置,忽然身后一个大臣跪在地上,高声大喊:“此女定是妖女,留下来必定祸国啊!请立即处死她!”
林汐鸥听见后,眉头动了动,表情有些疑惑,扭头看过去,然后低声说道:“在说我吗?”
丞相唇边的笑意变淡,没有回头去看,嗓音低沉:“他年事已高,怕是身子不适,带他出去歇着。”
顿时侍卫冲进来将他拖出去,那大臣嘴里仍高呼:“此女留不得,若留下来,定将祸国啊!”
林汐鸥心想,确实是要祸国的,不然怎么能平得了原主被灭了国的怨气呢。
丞相继续抱着她往前走,经过了新帝面前,林汐鸥抬了眼睫看过去,却正好被丞相的胳膊挡住,什么也没瞧见。
新帝却将她的容貌看得清清楚楚,清澈的眼神里,有霎那间的失神,顿时垂了垂头。
却忽然一只绣鞋掉在衣摆上。
林汐鸥的鞋子根本没穿好,丞相匆匆忙忙把她抱起来,不穿鞋袜太过失礼,所以才让她随意套上的。
这会儿在大殿之上,当着群臣,绣鞋掉落了,她眉头一蹙,已经被丞相放在座椅上,微微推了推他,去看绣鞋掉在哪儿。
却瞧见一张稚嫩的小脸,表情却一本正经,颇为严肃,手里拿着绣鞋,朝她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