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的咖啡杯都是成双成对的,其中一个杯沿上还沾染着口红印。
林父林母一进门,就看见玄关有一双女式鞋子。
明显是林汐鸥的。
他们脸色铁青,显然林汐鸥跟安慕岩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而且尤为亲密,可他们却一点儿都不知道。
林汐鸥低垂着头,一声不吭,似是有些害怕,紧咬着唇,整个身子僵硬。她一直被安慕岩搂着,下意识攥紧他的毛衣。
安慕岩的呼吸沉稳,抿了抿唇,掌心轻轻抚摸着她的肩,一种保护的姿态。
他脸上看不出异常,喉结滚动了几下,正准备说话,忽然林母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压抑着怒气看向林汐鸥,斥责道:“还不快过来,站在那儿干嘛?”
林母被气的不轻,这会儿感觉到整个身子都在发颤。
林汐鸥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声责骂,吓了一跳,脸色白了几分,抓着安慕岩的毛衣更紧了。
安慕岩眉头微蹙,低声哄着她:“你当初的胆量哪儿去了?”
林汐鸥盯着他看,蓦地红了眼圈,紧咬着唇,一声都不吭,似是真的被吓怕了。
安慕岩抚摸她的头发,动作尤为温柔,叹了一声气,眉宇间涌上无奈,安抚着林汐鸥的情绪:“乖,她是你妈妈,不会害你的,别怕。”
话音刚落下,林母的怒气就克制不住了,看向安慕岩,声音变得尖利:“够了,你还要哄骗她到什么时候?你就是靠着这些来得到她的?”
安慕岩动作一顿,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轻声安慰着林汐鸥,林母直接上前把林汐鸥拽过来,他没有拦。
而是跟着走了过去,耳边全是林母责骂林汐鸥的声音,他紧抿着唇,喉结滚动,眼神充满着疼惜,攥紧掌心,开口说道:“与她无关,是我造成的。”
安慕岩声音低沉,以往他在生意场上向来是顺风顺水。
即便遇到什么难题,也都能解决,给人的印象就是极为冷淡,还有些高傲,难以接近。
他这会儿的低姿态,还从未见过。安慕岩把责任全都揽到他的身上,半句不辩解,也不跟林父林母呛声。
他们现在的心情,安慕岩是能理解的。生气无非是太过心疼,想盼着自己的女儿过的比谁都好,却发现被他给拐走了。
安慕岩极为真诚,眼神透着坚定:“她年纪还小,全凭着感情来做事。我什么都懂了,却还是放纵了自己,这件事的关键在我。”
“别怪她。”
林母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刚才还能使劲儿骂一通,这会儿听见安慕岩的一番话,又瞧见林汐鸥抽泣着抹眼泪,伤心得很。
她的怒气顿时消了一大半,又气又心疼,盯着林汐鸥,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直接拉着她往外面走,林汐鸥没反应过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安慕岩连忙过去将她扶好,看着她惊慌无助的神情,攥紧了掌心,克制住想搂她到怀里的冲动。
林汐鸥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客厅里,只剩下林父跟安慕岩两个人,顿时安静下来。林父坐在沙发上,嗤了一声,抬头看着安慕岩:“给我倒杯茶。”
安慕岩动身去倒。
等回来时,林父已经打开电视,随意换着频道,眉宇间透着散漫,瞟了安慕岩一眼:“放桌上吧。”
茶杯碰到茶几发出轻微的声音,还没等安慕岩直起身子,就又听见:“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的人品。”
安慕岩顿住。
林父还在看着电视,下颚动了动,语气听不出来喜怒:“我的生意太忙,当初家里偏心,只能靠着自己打拼,孩子也顾不上。”
“让保姆照顾林汐鸥,实在不放心。想托付给亲戚照看,他们有时候也会不耐烦,让她心里难过。”
“好在有你这个朋友,照顾的她很好,从没让她受过委屈。”
安慕岩站直身子,垂着眼睫看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林父端起来茶杯,在鼻尖闻了闻,忽然眼神一变,狠狠摔在地上,随即打了安慕岩一拳。
安慕岩没躲,嘴角顿时发红,又接着挨了几下,身上的衣服凌乱,变得狼狈起来。
林父怒目圆睁:“我他妈没想到你能这么干!”
安慕岩被打倒在地,嘴里弥漫着一丝血腥味,说了一句:“我也没想到。”
林父紧咬着牙:“你要是还念着朋友的情分,就别再接近她。”
安慕岩眼神暗了暗,看向林父,声音低沉:“你若念着朋友的情分,就别说这种要我命的话。”
林父一怔,瞬间更气了,却又听见:“我试过了,每天一睁眼就跟丢了半条命一样的滋味,很难受。”
“没有她在身边,我想都不敢想。”
安慕岩丝毫不遮掩自己的感情,也绝不退却。饶是如此,林家父母一时也接受不了。
他们回家以后,把林汐鸥看管的特别严,直接跟学校请假,不让她出去,请了老师在家里上课。
连手机也夺走了,每天只能看电视,还有打打游戏解闷。
绝不给林汐鸥跟安慕岩联系的机会。
林汐鸥特别伤心,哭个不停,整个人看上去尤为难过。与平常完全是两个人。
她这段时间没少找系统要眼药水,哭的太频繁,眼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