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话,微臣不敢,微臣只是一女子,这庙堂高远,微臣如何敢藐视朝堂——!”
老皇帝忽而笑着点点头,一手拍在腿上“既是你如此说,我便就放心了——!”
那老皇帝突然将视线触及远处,似感叹
“朕老了,真的是老了,不想有人威胁我儿的江山,国师,你虽是女子,却太聪明,漏锋芒,所以,我心是防你的——!”
秦墨依然低头,跪在地,却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江山姓赫,谁也拿不走,如果皇上依然不放心,秦墨愿就此出去官职,从此隐于乡野,再不问世事——!”
老皇帝防着她她一直都知道,可是,刚才的话,分明,这老皇帝害怕他死后,自己祸国,那么,很有可能在自己死之前将秦墨杀掉。
而秦墨此刻必须为自己据理力争。
她没有染指江山的企图。
“秦墨,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其实当初我是有意把你纳入后宫,这样,将你箍进后宫,等我一死,没有子嗣的妃嫔自动去寺里出家,可是,当时你才十多岁,大好的芳龄,我竟是不忍糟蹋你,所以将你留在前朝,给你国师头衔,封一品文官,位同帝师,时至今日,我却没有后悔当初的决定——!”
秦墨一直诚惶诚恐的伏在地上,今天这皇帝来找她谈的事儿,怎么步步凶险。
虽然空气冷的刺骨,秦墨却隐约觉得手心伸出了汗,冷汗。
突然,皇帝转了话题
“荣保的事儿,你是如何知道的——!”
皇上的手指此刻在那石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
秦墨此刻忽然清醒,他这句也不是疑问句。
为了消除他的疑心,秦墨决定全盘拖出,把事情说全,说的越详细越好。
当初,秦墨是为了不想让皇上怀疑连王,所以隐去了可是,却把自己推到了这矛盾尖上。
皇上再疑心自己儿子,也而不会为这种事儿杀死,可是,这皇帝一直对秦墨有防备,便不可一同相较了。
她在地上凝了片刻,随后才回到“回皇上,这件事儿是连王殿下去调查后,讲给微臣的——!”
“哦——!”皇上这个‘哦’字拖的有些长,抬眼故意把视线下垂,落到秦墨背脊上“如此说来,不是你主动暗中收集这些宫中多年的隐事儿然后说出来替太子解困——!”
秦墨心中那个苦啊,但是,这箭已经在弦上了,不得不发。
“回皇上话,的确不是,是连王殿下派人去调查的——!”
皇帝的眼落在秦墨头上很久,最后才敛下精光,随即拾了旁边的杯盏,淡淡道“你起来吧——!”
终于,秦墨起身,从湿滑的冷石板上站了起来。
“你坐吧——!”帝王的视线转开,眼撇开面前的景物,却转到一边,眼中虚无“既然是连王对你讲的这件事儿,那么,他还说了什么——!”
秦墨顿了顿“他还说,这么多年,他一直不解他的父皇为什么不喜欢他,有时候也冷落大哥,现在才知道,他说,他从小到大,都很渴望得到皇上的爱,像个普通百姓家里的父亲那样,下学能一起教画画,骑射,猎马,很想,可是从未得到”
“他这样对你说的——!”
秦墨轻声回到“是——!”
皇帝转过头去,许久,再转过来,秦墨见他侧脸那老眼里,分明的有了一点泪光。
“他为什么会对你说这些话,他大外公的事儿,现今连很多皇族长辈都再不提起,他又如何肯把这么重要的事儿告诉你——!”
秦墨顿了顿,转眼看那皇帝
“皇上是想听真的缘由么——!”
赫尧耀转过头来,面色一沉“朕当然要听真的缘由——!”
秦墨转头过去,手搁在石桌面上,无谓说道“真的缘由就是,那当时的国公被贬谪,到了西南,恰好他住的旧址被当时在钦州经商的微臣买了下来,微臣还机缘巧合的看见那被贬之人写下的手记,而秦墨当时并不知道这就是焱国当时的国公,却是看了他亲笔写的东西,不管皇上信不信,事实就是这样,有时候所谓巧合,也就是这样——!”
秦墨低头,假装不经心的整理着衣服袖口上的花纹。强制让自己镇定。
皇帝的手搁在膝上深思
“你说他临终前还留了手记,你看了,那上面都写了什么——!”
似乎听见这个,顺康帝的神情却有稍稍的紧张。
秦墨依然装成漫不经心的模样
“不就是一些思君,念君的句子——!”
顺康帝急切道“你回去把那东西送来我看——!”
秦墨终于不装了,随即起身跪下“微臣领命——!”
回宫的路上,出了皇宫,在马车里,秦墨脸色沉沉。
小桃很少见秦墨见君之后面色会正式成这样。
却是在旁边,却不敢开口问。
马车的车厢逼仄,光线偶尔进来亮开暗黑的一角“小桃,把上次从钦州带过来剩下的那些卷秩都抱出来,我要挑两个再进宫——!”
小桃惊到“姑娘刚出宫又要进宫,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吧,为什么又要带挑的那玩意儿入宫——!”
许久,秦墨不耐的开口了
“帮太子复位——!”
小桃旁边惊的两个眼珠子瞪如铜铃,只惊讶的叫了一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