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这薛氏又提着一桶水走了出来。
这会儿,她似乎也发现金戒指没有在手上了,这一路走一路低着头,像是很仔细地找着。
她这一路走,一路找,一直来到了韩家和司家园子的交界处。
她先是又仔细找了一顿,也隔着篱笆仔细看了
,也隔着篱笆仔细看了司夕田家这边的两垄油菜地一阵,在确定都没有之后,便拎起了桶,对着篱笆中间的缝隙,狠狠地把水朝着司家泼了过来!
一边泼,她嘴里还一边嘟囔着:“让你不把地继续借给俺种,让你去薛家告状,我让你连我弟弟都骗跑了,我让你坏,我让你不同情搭理,我泼死你,我臭死你!”
原来,薛氏今年春天的时候,一直是打着要继续白种司家地的主意。之前韩旺财想来司家说租种的时候,也被她拦下了,就是怕司家会收回去或者要租金。她想着让弟弟们帮忙先抢着种上,到时候被司家发现的时候,就说以为司家还会继续给他们种,多说点好话也就过去了。因此,虽然韩旺财反对,还在月子的薛氏就已经布置了弟弟薛老四带着她雇佣的两个远房亲戚去挖司家的地。
让薛氏没想到的是,司家今年还真的打算自己种,并且在知道薛老四挖地的时候,不但没“通情达理”的把这块地继续借给自己家种,反倒是态度坚决地把薛老四他们给赶走了,还带着临湖村那个老不死的村长去薛家村闹事儿。害得她和韩旺财种不成司家地不说,还让她弟弟他们白给司家挖了那么多地,更害得薛老师给司家白当了一春天的短工,害得自己和韩旺财不能继续住在薛家,要带着孩子回这个破旧的茅草屋……
最让薛氏生气的是,这件事发生之后,薛家主,她相公韩旺财都不觉得是司夕田的错,而把错怪到了她的身上。开始她弟弟还是向着她的,前几天帮着司夕田家春耕完,在知道自己要回临湖村的时候,居然也劝她当初的事儿是他们姐弟做的不对,别找司夕田的麻烦。
薛氏心里气啊,表面上还因为不想让韩旺财生气不能跟司夕田撕,便想了这么个办法,每次往司家泼脏水,薛氏都想着是在往司夕田身上泼!
“薛嫂子,你在干嘛呢?你……你是往我家泼水么?”正在薛氏泼的起劲儿的时候,忽然,司夕田的声音响了起来。
薛氏根本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候,司夕田还会蹦出来,倒是吓了一跳。这会儿,薛氏手中的桶已经泼掉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正因为她刚用了一次力气,正从桶里飞向司夕田家的地上。
干坏事直接被抓包,薛氏知道已经无从狡辩,便也根本不想辩解,反倒是定了心,没那么害怕了:“没错,我是在泼水,不过,俺站的是我家的位置,这水自己往哪里跑,就不干俺的事儿了。”
见这薛氏这么嚣张,司夕田的气也上来了:“你往人家泼脏水,你倒是有理了,你还要不要脸?”
“俺在家院子里倒水关你屁事?你管你们家的还管的着俺了?俺就泼了,怎么着吧,有本事你也泼啊!”薛氏虽然年纪不大,这泼妇骂街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
司夕田有种撸胳膊揍人的冲动:“你的脏水都是泼到我们家园子里,都把我们家小苗儿从垄上冲到了垄下,你说关不关我的事儿?你去问问,谁家倒水是往邻居家倒?你就不能换个地方倒水,倒在大门外边么?”
“嘿嘿,不能!我在我们家园子里倒水,爱倒在哪里就倒在哪里,这不就是你之前说你们家地你们做主一个道理么?至于这水是泼到了你们家,那我可没办法,只能是你们活该了!有本事,你让水再流到我们家啊!”薛氏说完,心情不错,故意一扭一扭地往自己家屋子走去!
听了薛氏的话,司夕田终于看出来了薛氏和薛老三这姐弟俩的共同点了。薛老四本来就是一个无赖,可他还无赖的多少有些原则,今天看来,这薛氏脱掉她之前装友善的皮之后,简直是比薛老四的无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行,薛氏不讲理是吧?好!她也有不讲理的办法!
于是,怒气冲冲的司夕田转身到柴房里去找尖镐、铁锹一类的东西。
看到司夕田这样,从屋里走出来的司夕田很是奇怪:“田田,你怎么了?咋这么生气?而且还要拿铁锹和镐头?”
“那薛氏太欺负人了,我要找她出气去!”司夕田这会正在气头上,语气不善地说道。
听见司夕田的话,跟着司夕海出来的林氏一下子就慌了。这田田脾气可是她可是见识过的,别说一半的女孩,就是男人也很少有这么大气性的。
之前她就拿着擀面杖打过孙财和司夕雷他们,也是这些人该打。可这薛氏也是一介女流,就算是做了什么,也犯不上去打她啊!更何况,这镐头和铁锹可不是一个擀面杖,那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于是,她赶忙拦到了司夕田的面前:“田田,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你可别去打那个薛氏啊,镐头和铁锹可不是擀面杖,这可是能当武器的。要是把人打坏了可就糟了!”
额?听了林氏的话,司夕田愣了,嫂子不会以为自己是要用铁锹去拍薛氏,或者要用镐头去刨薛氏吧?
“对,田田,咱们是个小姑娘,不能这么冲动啊!”司夕海绝对支持自己的媳妇,赶忙分散司夕田的注意力,“这薛氏到底做了啥,让你气成这样?”
听了他们俩的话,原本一肚子气的司夕田不禁也乐了:“我可没打算用这个当武器揍她,你们放心吧。就算是这薛氏真的可恶到我要揍她的地步,我也不能用镐头啊,擀面杖就够了。不过,这个薛氏也太可恶了,你们知道么,她
知道么,她居然把带着烂菜叶和其他东西的脏水都隔着篱笆泼到咱们家!而且还专门找了个比咱们家高的位置,都泼到咱们家的地里。之前我们种的小油菜遭了秧,油菜籽都被从垄上冲到了垄沟里,一部分在垄沟里长了起来,一部分就那么死了。我跟她理论,让她换个地方倒水,她居然说不换地方,她在她家倒水跟我们没关系,有本事让我们把脏水也弄他们家去!你说可恶不可恶!”
司夕海听了,也火了:“旺财的这个媳妇也太不要脸了吧!靠,田田,你别生气,等哥回头去收拾那韩旺财,让他好好管管他媳妇去!这家伙从小就跟我一起长大,我一直护着他,成天在我背后‘大海哥,大海哥’叫着,没想到娶了个这样的媳妇,还纵容媳妇这么祸害我们。”
林氏听了,怕司夕海冲动,赶忙拉着他:“大海哥,你这是干啥,刚劝住田田,你咋又冲动上了?就算是你把韩旺财揍一顿能怎么样?这韩旺财明显是个管不住媳妇的,不然当初也不会有他们想霸占咱们家地事儿。另外,你们两个可都是一家之主,代表的可是两家人,搞不好两家还就此恼了,这就不好了。”
司夕田也点头同意林氏的话:“大海哥,嫂子说的对。我和这薛氏闹,只是算是司家姑娘和韩家小媳妇的闹腾,如果你去找韩旺财,那这事儿就变成两家的事儿了。你和嫂子都放心,我是不会冲动到去打薛氏的,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她尝尝,不,加倍尝尝这个滋味!”
“田田,你打算咋做?”在司夕田的培养下,林氏现在也学的越来越泼辣彪悍,听司夕田这么说,她甚至隐隐还有些小兴奋。
“跟我来你们就知道了!”想到自己的办法,司夕田眼睛也都开始冒亮光了。
司夕海这会儿也有些好奇,干脆也和林氏一起,一人拿着一样农具,跟着司夕田和商云墨走了出来。
“哥,嫂子,咱们先把这两垄菜都整体往边上稍微移一下,把篱笆周围的空间空出来。”到了油菜地,司夕田便开始指挥。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垄给往里挪动,省得后续这些菜继续遭殃。
挪完了这些,靠着篱笆的位置就空出来了将近一垄地的空间。
司夕田指着这个位置,对司夕海和商云墨说道:“哥,商云墨,你们两个在这里用尖镐和铁锹弄一个沟。这沟大概要比一垄地稍微宽一点,不用太深,沿着栅栏一直往下挖,挖到离着大门三丈的距离吧!”
“田田,咱们在这里挖沟干啥,是要把薛氏泼的脏水都给引导大门外么?”司夕海有些好奇。这个办法他也想过,应该是可以实行的。
司夕田嘴角上翘,朝着韩家的茅草房看去:“哥,你说的也对,也不对。我是用这个沟来引导薛氏泼的脏水,不过,却不是弄到我们大门外,而是要还给他!”
看了看这两家的位置,商云墨明白了:“你是想把这脏水引到他们家一进门的位置?让薛氏自己酿的苦果自己消化是么?我觉得这个办法对付薛氏那个烂女人不错!”
司夕田点点头:“你还挺聪明的,上道!”
司夕海和林氏听了,不禁黑线。不过,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虽然司夕田这个办法有点损,但他们却也都觉得挺适合的。
司夕海和商云墨挖的沟不错,虽然沟不是很宽,也不是很深,但却刚好能将薛氏那个方向泼来的水给涵盖住,不让它流向其他的地方。
因为司家和韩家的房子地势都是要比大门那边地势高的,而司家的地势坡度更低一些,也就是,房子的位置要比韩家稍微低一点点,而大门却要比韩家的高一些。
司夕田的这个沟在离着大门大概三四仗,也就是大概十米的位置的时候,就停了下来。因为这里韩家已经明显比司家低了,几乎把薛氏泼水的地方两家的位置差给倒过来了。这样,只要没啥意外,这沟里流下来的水,就不会再继续在司家流,而是会斜着流到韩家,流到一进门就看到的小路上。
大功告成,司夕田却并没就此完事儿,而是从井里提了一桶水,打算做下实验,来验证自己的想法是否能实现。
司夕田在沟的起点倒了水,很快,这水就顺着沟本身的坡度往司家大门的方向流了过来,然后,在沟的终点分为两股:比较多的那股流向了韩家的小路,少些的那股则是冲破沟,继续往司家的地里流。
额,这可不太好!现在正是梅雨季节,地里不需要浇水,而且,谁知道薛氏会变态的倒什么水过来,还是别沾染自己家菜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