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生和宝春均是一愣。
“沈家鼎盛时,老爷子偏宠小叔,送他进了宫,做了皇上的伴读,接着又把沈家的大权也一并给了他,不顾长幼,说是有能力者居之,沈家在小叔的手里能得到更好的发展,到头来呢?我父亲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只能当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官,想让老爷子帮忙疏通疏通,往上走走,可老爷子怎么都不愿意,就连二伯都比他强。”
“沈老将军一身风骨,怎会拉下脸去干那事。”胡先生叹气。
“京城世家,不知怎么嘲笑我父亲这个不受待见的窝囊废,沈家风光时,我们沾不上什么光,等沈家在小叔的手中败落时,我们却还要跟着一块落魄,一块受人白眼,一块受人排挤,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所以,你心里一直都不忿,眼睁睁地看着我被绑匪劫走。”宝春突然插话。
胡先生朝她看了眼,似乎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昏睡的小酒也突然睁开了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沈晋,活像一头发怒的小兽。
只不过,还没等这头小兽亮出锐利的獠牙,就被自家娘亲给按在腿上,拍了拍。
沈晋看看宝春,稍有愧色,“那些人武功高强,带去的家人,眨眼间就被他们杀伤殆尽,就算我拼死上去,也不过是多添一条人命,是,我承认我的确是有私心,你把沈家的名声毁坏殆尽,小叔唯一的儿子,又是个不开窍的,老祖宗的心已经动摇,有意要将家主之位传给我,况且,这家主之位本来就应该是我们的,是老爷子偏心,不顾以长为尊的礼法给了小叔……”
“一个家主之位,就值当你去做这些?不惜谋害至亲?”宝春质问。
谈到沈家的纠葛,胡先生这个外人不便说什么,便沉默了下来。
沈晋兀自说,“沈家没落,我跟王家联姻,想以此挽救沈家,可谁知你们搞出什么月国王子遇害一事,王家受到牵连不说,竟然连我这个刚谋得的职位也被罢免,我不但什么都没得到,还落了个不好的名声,在官场再无出头之日。”
“再反观你们,却个个凤凰腾达了,连沈楠那小子都是雷霆中有名的将军了,手下带领着雷霆军最强最神秘的兵,没有小叔的提拔,他会有今天?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他将接过小叔的大将军之位,沈家的家主之位,不落在他头上,也会是沈衍,而我将是沈家的屈辱,连下人都能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沈家大少爷。”
他仰头哈哈大笑,“你说,我为什么不恨?为什么没有杀人的理由,小叔一直是挡在我父子两人前面无法逾越的障碍,他在一日,我和我父亲就要压抑屈辱地过一日,他死了,我和我父亲才能痛痛快快地活着。”
胡先生不可思议地摇着头。
皇宫御书房。
皇帝刘宸,啪地放下手中的茶杯,“这孩子,怎么如此冲动,前线那是什么地方,打仗的地方,刀剑无眼的地方,血肉横飞的地方,她怎么一声不响就去了?去就去吧,就不能多带些人,一个丫鬟,一个护卫,还有一个几
一个护卫,还有一个几岁大点的孩子,你说她这不是胡闹么?快派人给朕追回来了,算了,估计现在人已经到了,何况以那孩子的脾气,就是追上了,也不会跟人回来的……”叹口气,揉着额头,头疼地坐回龙椅。
孙平看了看皇上的脸色,上前边整理桌案上的散乱折子,边劝说道,“皇上也不必忧心,安平公主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听说沈将军重病,自然是一刻呆不住的。”
“是啊,她倒是个孝顺孩子,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心里有些淡淡的酸涩,啥时候能对他这个亲爹有一半孝顺,他就知足了,“可也不能就那么去了,至少要多带一些人,这路上若万一有个……”
“皇上,以公主的身手,会有什么万一。”孙平撇嘴。
刘宸愣了下,“是啊,就上次那个刺客,几下就给她制服了,那剑法真是精妙绝伦的很,那刺客完全无还手之力,这,这还是她中了迷药的情况下,若是好好的,那岂不是更厉害?哦,对了,你说她这功夫是什么时候学的,跟谁练的?别说皇宫内外,朕敢说连你都不是她的对手。”
功夫遭到皇上嫌弃的孙平忙说,“我可不敢跟公主比,那是拍马都比不上的。”
刘宸笑骂了句,“你啊,以朕看,拍马屁的功夫倒是没人比得上的。”
这样当面说人真的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