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她家小姐没有这方面的忧患意识,就这样一口一个小酒地叫着。
大黄似乎感染到了主人的不满,冲着宝春一个劲地嚎叫,凶神恶煞地很呢!
宝春瞪眼,“再叫,杀了炖狗肉。”
“汪汪……”
“兰香去拿把菜刀来,今天非宰了它不可,叫的这么欢,肉肯定好吃了。”宝春大吼道。
死狗不汪了,吱吱地怒视着她,大概被她的气势给震住了,别说人了,就是狗也是如此,不怕找事的,就怕不要命的。
宝春一吐多日来的晦气,在与凶狗多次的交锋中,终于占了回上风,心里那叫一个畅快,嘚瑟的不行,根本没有发现便宜儿子那猛抽的嘴。
沈家没有马,但是有牛,一头还未成年的牛,套上牛车,有兰香赶着,三人一狗去了镇上。
当然,牛车你是不能期望它能走多快的,宝春坐在车板后面一路左右张望,权当是熟悉周边环境了。
兰香坐在板车前赶着车,小酒抱着大黄微垂着头,对四周的景象熟视无睹。
照这孩子对她不太友好,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的态度,宝春原本以为他会直接拒绝,可谁知他却同意了,看他一眼,却发现自己很难琢磨出这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很多时候,大家都以为,孩子小不懂事,说话做事什么都不避讳,其实不然,孩子越小,越敏感,越看重尊严和面子。
比如,孩子调皮,你给了他一巴掌,然后他就哭的跟杀了他似的,撕心裂肺的,事实是你那一巴掌的力度,说是挠痒都不为过,至于疼的哭成那样?这不明显找抽么?
孩子当然不是因为疼才哭,他哭是因为你打他这件事伤了他的自尊,损害了他的面子。
可是小酒这孩子呢,面对路上那些孩子冲他喊,野种,怪物时,都没见他变过脸色,或者眨过眼睛,好像嘲笑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怎么就能做到不在乎呢?她都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下去一人给一拳头,让他们闭嘴。
宝春暗自叹气,心里说不出的颓然,连一个四岁孩子的心思弄不清楚,或者更确切的说,她连一个四岁孩子都搞不定。
路两侧不时有马车疾驰而过,扬起阵阵尘土,不少吸入到宝春的肺里,令她呛咳不已,真是的,马车很了不起么,至于走到她们跟前就加快速度么,“兰香,还有多远?”
刚问完,车就停了,宝春问:“是不是到了?”
“没,没有。”兰香语气有些不太自然。
“没有你停下干嘛?”宝春说着抬头,便发现堵车了,自家牛车的前行路上堵着一辆马车。
当然了,这个时候,这个地界,是不可能发生交通堵塞的,很明显是他们被拦住了道。
宝春看向兰香,发现这丫头绷着一张脸,正冷若冰霜地瞅着前面那马车,表情仿佛要吃人。
宝春疑惑地也看向那马车。
就见帘子被掀开,从车窗口探出一脑袋来,这脑袋最让宝春印象深刻的是圆圆的脸上堆着的白嫩的肉,随着晃动,还一颤一颤的,尤其右嘴角下的那颗痣依稀还长着一根毛。
这圆脸婆娘盯着宝春,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嫌弃样,“都说你跳山寻了死,我是一直不信,想用这套吓唬谁啊,你那将军爹可巴不得你早点死,早点摆脱你这个污点,再说,就你这不懂廉耻为何物的女人,会去死?死了还怎么用这妩媚样勾引男人,你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