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当十年火箭筒砸中小正时,他心中确实有些恐慌。如果小正穿越到了十年后,意识到十年后会发生的事情……那是现在的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当沢田纲吉说出十年火箭筒坏掉了,当看到那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确实松了口气。
只是……短短的五分钟,那个小女孩儿的所展露出的性格让他觉得……并不像是这小半年来与他朝夕相处的小正,反倒更像是……在无数个平行世界里他所认识的那个原本的“小正”。
也许他可以用人的性格在成长的过程中总会变的来解释,但是……呵,说来也是巧合,他今天在飞机上吃的棉花糖比平时多,身上也携带了不少,所以今天身上有一股比较明显的棉花糖的甜味儿。
而小姑娘在闻到他身上的这股甜味儿后,明显不怎么喜欢,捂着小鼻子皱了皱眉头。
没错,在他的记忆里,小正是不喜欢甜食的,对棉花糖更是无爱,就像这个小姑娘一样。但是……在这个平行世界里他所认识的小正,却对甜食不怎么反感,甚至还挺喜欢的。
这个小姑娘,不就是这个平行世界里他所认识的小正的十年前吗,为什么……
而且,小正今天穿越到“十年前”绝对没那么简单,那五分钟里绝对发生了什么。
因为……小正她今天,对他说谎了啊……
“我在自己的卧室里啦,卧室乱糟糟的,漫画书、衣服、还有一堆花花绿绿的头绳扔得满地板都是。”
那个小姑娘可是一头齐耳短发啊,“一堆花花绿绿的头绳扔得满地板都是。”……呵,怎么可能呢。
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紫罗兰色的眸子散发出危险的光芒。
……会不会,这段时间他所认识的这个“小正”,并不是真正的小正。或者说,驻在这个驱壳里的入江正一灵魂,早已被这个闯入者给消灭掉了?
这小半年里他所接触的,其实是个“杀掉”了入江正一的……冒牌货?
“笃——笃——”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并没有转回转椅,依旧面朝落地窗。
落地窗的窗玻璃上,映出了他的那两个之前擅自行动来到日本的部下的身影,桔梗和铃兰。
“呐,桔梗,之前的那个游戏……呵,没想到,平行世界的‘我’居然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出手了呢~”
……
坐在电脑前,点开好友栏,握着鼠标的手却是止不住地颤抖,不知道该不该点击沢田纲吉的id头像。
说起来,当初她之所以能够和沢田纲吉在网上成为各自披着马甲的好友,完全是因为……他和她在一个论坛上被评为神级吐槽王,均以吐槽见长的二人很快就在网上混熟了。
啊,啊,没想到原来她这么早就勾搭上主角团的老大了……呵,完全笑不出来啊。
那么,要不要……在现实生活中,就这个关乎到未来的现实问题与主角团探讨一下呢……
颤抖的手,紧紧握着鼠标,却始终下不了决心去点击那个头像。
如果,如果她现在点下去,也许,今天那五分钟里所看到的剧情……就会顺理成章地……
第70章 第三训
夏末,正是雨水渐多之时,预示着秋天的凉意即将到来。
趴在窗台边,少女单手支着下巴,静静地望着窗外细密的如珠帘般的雨。
偏过头向着隔壁住户的那个露天阳台上望去……阳台的玻璃门依旧紧锁着,那人还没有回来。
昨夜,她握着鼠标,将指针挪到沢田纲吉的好友头像旁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没能点击那个头像。
果然,她还是……做不到啊……
心情复杂地躺倒在床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戏剧化而又无比残酷的事实。
难怪他一直执着地问她那个问题,是在试探她吗……没错,她当时已经给出了她自己心中的答案,但是,那是基于与他之间真心实意的感情的。
但他从一开始就是别有用心,含着报复、含着扭转未来失败局面的心思来接近她、亲近她、让她接受他吧,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
啊,啊,如果按照恶俗的剧情发展的话,那就是他继续戴着那副面具与她相处,等到她对他爱得难以自拔的时候,再让她知道这个无情的事实……真是抱歉啊,毁灭世界的大魔王先生,你千算万算都不可能算到,“入江正一”的灵魂早就被她这个三次元的魂穿者给替换掉了,而她又机缘巧合地暂时回到了属于“她”的十年前。真是不好意思,谁让她来自三次元呢,一不小心就又开了提前得知剧情的上帝视角……大渣男!
手背遮着眼睛,泪水却仍是止不住地顺着脸庞滑落。
他的那种算计真的让她感到恶心,真的好想臭骂他一顿再当面抽他一巴掌……但是,但是,为什么就是这么没出息地恨不起来啊,为什么就是这么没出息地贪恋跟他在一起的感觉、一起经历过的那些事情……
一想到在那本漫画里看到的,他没有一丝动容地默许手下杀掉“入江正一”,当“入江正一”伤重到徘徊在生死线上时他亦是一脸地冷漠,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好痛啊,只要一想到那几幕,就感觉心被狠狠地捏住了一样,并且不断地加力、加力,直到窒息。
看啊,那个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而且对你也是别有居心,你甚至随时都有可能会死在他的手上,这个时候你应该立刻跟主角团搭上线,然后用自己的上帝之眼助主角一臂之力,阻止恶魔毁灭世界的大阴谋才对。
……但她就是做不到啊,做不到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这么义无返顾地加入所谓的正义的一方。而且她亲口对他说过的,她的“国家”里有他。
一个人,想要驻进另一个人的国家,很难;但对方驻进后,想要不留痕迹地将那人逐出自己的国家,恐怕更难吧。
整整一夜她几乎都没睡,只要稍微一入眠,便感觉到无边的黑暗与冰冷向她袭来。
几次起床,她都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拉开窗帘的一个角,探着头向旁边那户望去。
始终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他一夜未归吗……
站在窗边听了半天的雨声,完全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的入江决定……暂时当个鸵鸟吧,刨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以逃避现实。
指不定白兰什么时候会回来,他回来的话,继续戴着那副他刻意打造的面具接近她……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更不知道她会不会实在克制不住而露馅。
索性她出去随便转转吧,转到哪儿算哪儿,只要不用面对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