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的眼睛好像长在了身后,伸出手,大手一下就将她的小拳头包住了,然后往怀里轻轻一带,一手按着她挣扎的腰,一手抚了抚她的脑袋,“乖,以后可不许再说我是别人的男宠了。”
可你现在就是!
凤灵夜在心里腹诽。
他停了手中动作,嗓音微沉,缓缓问道:“你怕吗?”
“怕什么?”她问。
“再次回到皇宫。”他凤目深邃而复杂,从来没有过这种无力感,曾经呼风唤雨的自己,没想竟然也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她目色黯然,没有回话。
她怕吗?
也许是吧。
那种暗无天日、争斗无休止的地方,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都是麻木,都是行尸走肉。
“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回到那样的地方,就算是死,我也会在死前给你自由。”他的嗓音闷闷的,透着一种坚定的决心。
她的手抓着他的衣襟,轻轻靠在他的胸膛,“可是我不想你死。”
她不想让任何人为她死。
她凤灵夜此生何德何能,竟让他们为自己如此付出?
“如果可以,我一定会活下去。”他倍感欣慰,眼尾因为感动,不禁微微湿润。
他的灵儿,终于有回应了。
二人在一起呆了整整半个时辰,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彼此。
虽然大家身份已经明朗,但是毕竟还有钟离云在,只好暂时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
长聊以后,凤灵夜又为他重新换了药,将纱布取下来以后,涂完药,见伤口差不多了,就没有再缠纱布。
这之后,她就离开了小院。
钟离阎雪刻意在等她,此时和钟离云也聊得差不多,便带着她一起回了太子府。
时间不等人,凤灵夜在钟离阎雪府上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大理。
当段懿轩得知以后,第一时间就给钟离阎雪发出了去往大理的请帖,意思不言而喻。
钟离阎雪也不急,为了多给钟离云思考的时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而递给了段懿轩一张请帖。
然而令大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身为大理一国帝王的段懿轩,竟然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居然真的就带着队伍来了明国。
这让整个明国官员都无比震撼。
为了一个女人,段懿轩真的是拼了。
钟离阎雪也没有临阵脱逃,而是大方地将宴席设在了太子府。
大理国和明国,两国的势力原本不相上下,但最近由于钟离云连连吃败仗,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所以损害严重,国力还在缓和当中。
明国老皇帝为了表示友好,也带着重要的大臣和皇亲国戚,亲自来了太子府。
所幸这些年钟离阎雪奢侈惯了,所以太子府的花园建得比他父皇的御花园还大,场面还是相当壮阔的。
两国皇帝并肩坐在一起,下面群臣一派其乐融融,仿佛前几天的交战,只是一场幻觉。
将“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这句话,诠释得淋漓尽致。
钟离云和钟离阎雪坐在两旁的长几上,时不时地搭上几句话,言笑晏晏。
没聊几句,段懿轩就将目光转向了钟离阎雪,唇角带着礼貌的淡笑,“听闻太子殿下府上有一神医,不知今夜可在场?”
“真不巧,神医今日病了,不便到场,让玄文帝失望了。”钟离阎雪自然地回道。
玄文帝就是段懿轩的帝称,由于这里有两个皇帝,所以这么称呼以便于区分二人。
段懿轩接着又看向钟离云,“听闻朕的七哥成了公主的男宠,不知是真是假?”
钟离云回答得坦荡,“是真的。”
“胡闹!”明国老皇帝怒斥一声,“战王乃是大理镇南大将军,岂由你说收进后院就收进后院的?还不快将人放了!”
钟离云蹙紧眉头,一百个不情愿。
钟离阎雪见此,不由得一笑,“父皇还不知道云儿的心思,那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战王并未成为她的男宠,只是在她的后院暂住养伤罢了。”
“那还差不多。”老皇帝松了一口气,继而笑意盈盈地看向段懿轩,“小女胡闹惯了,还请玄文帝莫见怪。”
段懿轩笑了笑,并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其实朕此次来访明国,一是想与惠宗帝交好,二是前些年,朕的腿曾受过伤,最近旧疾再犯,疼痛难忍,想请太子府上的神医到大理一趟,奈何太子不舍,这才亲自来太子府,想请那神医为朕看一看。”
“这是小事。”老皇帝客气地回了一句,然后看向钟离阎雪,蹙眉问道:“可有此事?”
钟离阎雪懒洋洋地点了点头。
老皇帝知道这里面的来龙去脉,也没有过多责备,只问:“那神医患了什么病,严重与否,要是差不多了,就让她见一见玄文帝。”
“小病,就是染了风寒,她担心传染到玄文帝,所以没来,等过几日,我就让她来见玄文帝。”钟离阎雪滴水不漏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