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中的石凳不多,所以有些许阶级低的是站着的。
如果后宫贵人已不稀缺,所以凤灵夜和贾茹自然而然地就站在石桌旁。
听着二人的谈话,凤灵夜心细如尘,很快发现了甄语蓉的日子也不好过。
所谓树大招风,倘若凤灵夜当初身为后宫里唯一的贵人,只是让人眼红的话,那如今甄语蓉身为后宫里唯一的妃子,而且还怀着龙胎,日日占着皇上的恩宠,那身后这些急着想往上爬的小主们,自然是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了。
只是在凤灵夜看来,这甄语蓉似乎处理得得心应手,丝毫没有乱了阵脚。
众人闲聊之际,凤灵夜左右看了一眼,竟然发现秋池也在。
只见他身着一袭青衣,站在太后身后,虽然容貌清俊,却丝毫不起眼,似乎故意收敛了自己的气质。
看他神色清冷,毫无奉承巴结的态度,看来就算这样一张冰山脸,凭着自己精湛的嗓子,还是赢得了太后的欣赏。
这时,贾茹再一次见到了他,一双眼似乎再也移不开了。
仿佛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初见他时,她还不是皇上的女人,如果她勇敢一点,也许......
一双手忽然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猛然回神。
接着耳边传来凤灵夜低低的笑声,“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自然是看美人。”贾茹将目光移开,面色微红。
由于天气寒冷,所以众人只坐了半个时辰不到,就撤了。
结果没过几日,贾茹兴匆匆地来到凤懿宫,说要告诉她一个秘闻。
凤灵夜赶紧为这个小灵通倒茶,“谋害乐雀的凶手找到了?”
“呀,你都知道了?”贾茹一脸惊讶。
凤灵夜抿唇一笑,“是谁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了。”
“佩服!”贾茹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绘声绘色地描述道,“大理寺卿正在全宫搜查的时候,结果在惠贵人贴身宫婢的房间里搜到了一件衣服。”
“哦?”凤灵夜赶紧为她续茶。
她握着杯子,睁大双眼,“原来乐雀在坠入枯井的时候,无意中抓下了这宫婢的一个纽扣,后来大理寺卿调查的时候,正好发现她衣服上缺少的纽扣,和乐雀手中的纽扣吻合。”
“看来只是一件简单的谋杀案。”凤灵夜笑道,“只是为什么这宫婢会杀了乐雀?”
“呀,这我就不知道了。”贾茹摸了摸脑瓜,兴奋了这么久,怎么自己把这么重要的环节给忘记了。
她只知道找到凶手以后,这名宫婢也承认了罪名,然后太后将之处死,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淑妃竟然也没有继续调查。
经由凤灵夜这么一问,她好像也才意识到事有蹊跷。
“难道是杀人灭口,正在做某件事的时候,结果被乐雀发现了?”她看向凤灵夜。
“有这个可能。”凤灵夜笑了笑,仿佛一眼就能看透许多事,“如今淑妃甄语蓉得了盛宠,惠贵人权依柔也是宫里的老人,陪伴君驾也有一段时日了,却毫无动静,自然是着急的。”
“你说这件事和惠妃有关?”贾茹眨了眨眼。
凤灵夜轻轻一敲她的脑袋,“人命关天,却没有继续调查下去,而淑妃也没有多言,可见这件事是被太后或者皇上给压了下去。”
贾茹恍然大悟,“也是哦,权依柔可是吏部尚书的嫡女,吏部尚书又是皇上的人,若动了权依柔,那吏部尚书势必也会受到影响的。”
“还有一件事,”贾茹笑着说道,“太后前阵子让皇上雨露均沾,说如今淑妃怀了身孕,不能老往玉芙宫去,以免让她动了胎气,结果皇上听了很不开心,索性连玉芙宫也不去了,直接就住在御书房里,气得太后半死,最后只能作罢。”
凤灵夜笑了笑,只是笑意微淡。
贾茹没看出她的变化,只一脸纳闷,“你说那淑妃的魅力真有那么大吗?怀了身孕,皇上也对她不离不弃的。难道她那双桃花眼会什么魅功不成?”
“也许吧。”凤灵夜淡淡地回了一句。
贾茹见她似乎不感兴趣,只好又换了别的新鲜事儿。
后宫里的日子,若没了争夺,便只剩下了吃吃喝喝睡睡,偶尔听着别人的故事,无聊又枯燥。
而凤灵夜似乎也由后宫的主角,慢慢地转换成了一个配角。
只是没想到明国公主的到来,又将她推到了风尖浪口。
如贾茹所言,桃花开的时候,那明国大公主的队伍,就不慌不忙地抵达了京都城门。
出于敬意和诚意,段懿轩特地派了内阁首辅和一位王爷前去迎接。
哪知这公主看了一眼布满皱纹的老男人们,便皱紧了眉头,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嫌弃之色,直白地问道:“段君墨呢?本公主要他来接驾,他去哪儿了?”
内阁首辅嘴角一抽,“回公主的话,战王此时正在边疆镇守,恐怕来不了了。”
公主顿时一脸不耐烦,眼中还有一丝愠怒之色,“本公主不是说了吗,让皇上宣旨让段君墨回来,他没有听见,还是没把本公主的话放眼里?”
“皇上国务繁忙,为了迎接公主是做足了准备,丝毫没有怠慢,恐怕是将这件事给忘了。”王爷赶紧笑着解释。
公主也没有计较那么多,挥手道:“那就让段君墨立刻回京都,本公主会在京都多留一段时间等他。”
说完,她便带着自己的队伍进了宫。
留下王爷和内阁首辅二人面面相觑,这公主也太......彪悍了,哪里有半点女人的样子,简直跟个女土匪一样!
进入皇宫以后,段懿轩亲自接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