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姿浑身一抖,满怀期待的心顿时碎了一地,难道是皇上不喜欢太主动的女子?
一时又羞又委屈,两行泪水滑过脸颊,她当即蹲在了地上,拉过衣服羞辱地盖住了自己的身子。
段懿轩转过身,捏着拳头,笔直地走出寝殿,看向守门的桃夭,语气冷沉,“凤灵夜呢?”
“在......在凤锦绣的屋子里。”桃夭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生气的段懿轩,一时有些木然,在她印象中,皇上一直都是温文儒雅的人,难道这次懿贵人又做错了吗?
此时。
凤灵夜换上里衣,正准备在凤锦绣的床上挤一挤了,哪知房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踢开,她回头一看。
只见段懿轩脸色清冷,几步来到她身边,一手握住她的手腕,“是你安排的?”
凤锦绣一看,立刻识趣地退出去了。
凤灵夜直视着他的目光,柔柔一笑,“皇上找错人了,这都是太后安排的。”
“朕指的是赖姿。”段懿轩长眉紧蹙。
凤灵夜勾唇,“妾身指的也是赖姿。”
“你还在为上次朕的话而置气?”他满含无奈,凤眸复杂难言,“你是在利用朕,对付太后吗?”
“利用?”她面色一沉,“倘若能得到投怀送抱的美人,皇上大可利用妾身!”
“你想做什么?”他满眼疲倦。
她挣开他的手,退后一步,目光疏离,“这句话应该是皇上问她们,她们想对妾身做什么,而不是妾身想对她们做什么!”
“我们......”原本是一腔怒火,可在看到她时,又统统化作了无限哀愁,他无力一笑,他们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原本不都好好的吗?
看着他眼中的无奈和哀愁,她紧紧皱着眉头,“段懿轩,不是我容忍不了她们,是她们容忍不了我,我做这一切都是自卫,你凭什么来指责我?”
“灵儿,”他走过去,一把将她抱入怀中,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温润少年,只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一切都开始变得面目全非了,“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将她们送出宫。”
“娘说得对,你刚刚登基不久,前朝未稳,如何抽得开身护我周全?”她目色苍凉,“我只要你信我,永远站在我这一边,便于心足矣。”
他重重点了点头。
间隔多日的嫌隙,终于冰释前嫌。
只是赖姿那边却没有这么简单了。
段懿轩以不顾礼义廉耻,公然在他面前宽衣解带,毫无女子该有的矜持,要立刻将她逐出后宫,永远不得踏入宫门半步。
太后却不赞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人都是皇上的人,这赖姿来到后宫,奉哀家之命伺候皇上,何谓不顾礼义廉耻?”
“朕的后宫妃嫔,应当知书达理,而不是这般放荡下贱。”段懿轩丝毫不退让。
赖姿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众女坐在两旁,没有同情,只有幸灾乐祸,这凤灵夜接近她,果然就没好事发生。
凤灵夜坐在太后对面,面容平静,仿佛一个局外人。
太后闻言怒了,“什么叫做放荡下贱?倘若为皇族绵延子嗣,也叫放荡下贱的话,那皇上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为我大理诞下龙子?!”
“前朝不稳,大理江山随时可易主,孰轻孰重,母后不分?”段懿轩眸光微冷。
太后气极,指向凤灵夜,口不择言地吼道:“那懿贵人就身世清白,高尚圣洁了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只见段懿轩坐在龙椅上,双手紧紧抓着扶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泛白,薄唇紧抿,凤眸深邃莫测。
“没有她,母后的顽疾,怎么痊愈?没有她,七月怀胎的母后,如何顺利产子?没有她,何来儿臣这双腿、这条命?”
他低沉的嗓音,字字珠玑,就像一滴水,滴滴击打在太后心坎,“她是否清白,是否于你我有恩,是否高尚圣洁,母后难道忘记了?”
太后一时哑然。
可心中没有一丝愧疚,而是害怕惹急了段懿轩,她送出宫门的皇儿性命难保。
段懿轩面向赖姿,双目冷沉,不容置疑,“遵朕旨意,立刻逐出皇宫。”
“皇上!姿儿知道错了,姿儿下次再也不敢了,求皇上再给姿儿一次机会吧!姿儿一定会好好侍奉您的!”赖姿哭得好不甘心,被两个嬷嬷抓着,一路叫喊。
她的后宫梦,没想到还没开始,就这么草草结束。
听着她撕心裂肺、满脸不甘的哭喊,坐在位置上的各位少女,顿时觉得被凤灵夜上了一课。
那就是上位可以,但一定不能踩她着上去,更不能侵犯她的利益。
初入深宫的少女们,没有了初时的嚣张跋扈、口不择言,一时之间,都聪明地收敛起了自己的嫉妒和小性子,变得谨小慎微,小心翼翼起来。
而通过这次风波,太后也将身后的少女了解了大概,尤其对两个人特别满意,分别就是户部尚书颜大人的嫡女颜晴,还有礼部尚书甄大人的嫡女甄语蓉,二人性子温和沉稳,一定能得段懿轩欢心。
不出意外,等到了合适的机会,她就将二人留在后宫,封为贵人,稳步上升,一步步压下凤灵夜。
结束了这场小小的风波以后,凤灵夜也回到了凤懿宫。
凤母看着她,知道她适才经历了一场争斗,也没有责备她,只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慈祥中带着怜悯,“这才只是开始。”
“娘放心吧,为了你们,女儿也会撑下去的。”她虚弱一笑,疲惫地靠在了凤母温暖的怀里。
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