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灵夜黛眉紧锁,“所以要等一个时机,待朝局大乱时,眼线将母亲接出宫,我们再带着母亲一起离开大理国,最后去往邻国隐居下来。”
“好,相信离这一天也不远了。皇上如今利用你,将段君墨逼得太紧,迟早有一天他会反,趁那时,我们就永远离开这里!”凤锦绣一脸希冀。
想到什么,凤锦绣又迟疑地看向她,“那太子殿下呢,你们......”
“他是大理国太子,皇上认定的储君,未来的天子,我如今又是段君墨的王妃,还是夏国人,我们又怎么会有结果。”凤灵夜无所谓地笑了笑,可杏眸中却带着一丝无奈和淡淡的怅然。
凤锦绣点了点头,“太子虽好,但终究身份太过尊贵,而且阿姐也不想你进入后宫,一辈子都过着尔虞我诈的日子。”
“今日告诉阿姐这些,就是想让阿姐放心,我们还有奋斗的希望,不必碌碌无为地苟延残喘下去,虽然这一天不会来得太早,却也不会太远了。”凤灵夜理了理凤锦绣的衣领,笑容和煦。
凤锦绣微微颔首,亦弯起了唇角,看向这深宅大院,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明天。
二人没聊多久,就见桃夭急急地走了过来,“王妃,王爷来了。”
她话音刚落,二人就听身后传来一道淡淡冷冷的声音,“本王又不是老虎,何至于如此惊慌?”
桃夭咬着下嘴唇,看了凤灵夜一眼,乖乖地退了下去。
眼角余光瞥向离去的桃夭,他走到二人身边,看向凤灵夜,面无表情,“南儿送给你的奴才,对你是愈发忠心了。”
“都是沁妃妹妹调教得好,所以臣妾才用得顺手。”凤灵夜语气恭敬,面上却再无从前的谨小卑微。
他也未计较,看了一眼凤锦绣,凤锦绣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盛夏过去,天气已经转凉,尤其是夜里,已经有些冷了。
他进入秋枫苑以后,便来到了凤灵夜的客厅,坐在太师椅上,喝了一口刚刚泡好的热茶,神色如常。
“王爷来秋枫苑,有话不妨直说?”凤灵夜看了他一眼,知道此次她救了段懿轩,破坏了他的计划,今夜定是来问罪于她。
最是无情帝王家,为了那个至尊的位置,他们手足相残,手染鲜血,脚踏白骨。
他要杀段懿轩,她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她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动用了映天阁。
“他们都让本王杀了你。”他忽而说了一句,语气低沉复杂。
她微微一怔,却又在意料之中,继而淡然一笑,“那王爷是准备动手了?”
“本王来,只是想看看你。”他用茶盖拨了拨漂浮的茶叶,眼眸深邃而晦涩,“你不在,这王府便空落落的。”
她忽然有点不明所以,蹙眉看向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了。
他的话,前言不搭后语。
“王爷不是有沁妃妹妹吗?”她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
他淡淡地看向她,忽而又道:“我们来谈一个条件吧?”
条件?
她蹙眉看向他。
他放下茶盏,靠在太师椅的靠背上,望着大门外的夜色,凤眼深沉如海,“离开段懿轩,我替你救出凤夫人。”
闻言,她双眸一紧。
如今段懿轩是唯一一个对她无私付出的人,不谈他有什么目的,但就目前来看,他还从未利用过自己,更没有让她从段君墨身上获取什么,然后交给他。
至少现在,他们的关系还很纯粹。
可段君墨却让她离开他,虽然凤母是她努力的目标,这个条件也很诱人,但风险太大。
离开段懿轩,也就代表着背叛皇上和皇后,除了他段君墨的一句诺言,很快她将变得一无所有。
“王爷美意,我心领了,我的娘亲我自己来救,就不必劳烦王爷大驾。”她直言拒绝道。
握着茶杯的手指一紧,段君墨抬眸看向她,眸光微寒,“段懿轩,当真就让你动了心?”
“两件事怎可相提并论?”凤灵夜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眼。
他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一双眼似乎要将她的心思洞穿,良久,他才收回了视线,语气稍软,“段懿轩是最得皇上心的一位皇子,亦是本王最大的政敌,他没有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与他深处下去,只会令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段君墨的一番苦口婆心,凤灵夜并没有听进去,只是在多年以后,她才恍然想起了他说过的那句话,可惜明白得太晚了,她那时已经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多谢王爷关心。”她只淡淡地回了一句。
他见自己根本劝不听她,也不再强求,也知道如今他早已失去了她的信任,她又怎会与自己同一战线。
遂无声地叹息了一声,起身落寞地离开了秋枫苑。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心乱如麻,她也知道段懿轩并非表面那么温润如玉,但他的另一面究竟如何,她至今也不知晓。
翌日。
如段懿轩所言,凤灵夜第一天去太医院,大家并未为难她,相反都很客气,有一些刚任职的太医,私底下甚至还会偷偷地跑来询问她,关于一些病理的医疗办法,她也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尤其是先前替皇后诊病的李太医,先前就想知道她父亲的一些神秘医术,如今得此机会,更是拿着一个小本本,边问边记录。
大家见她这么随和,于是更加放开了与她交流自己的观点,气氛融洽。
太医院中,虽然也有一些尔虞我诈,但比起朝堂中的官员,关系却要简单许多,接触的除了同事,更多的则是各宫的娘娘和皇上。
大部分时间,还是会用在医术的研究上。
太医院判是庄俞言,也就是庄南烟的父亲,见凤灵夜第一天来,便亲自领着她,前往参观各个药材房、书房和煎药房,以及给她讲解这里面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