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
只听里头传来凤灵夜平静淡然的嗓音。
桃夭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将门关上,恭敬地跪在地上,“王妃,桃夭有事情禀报。”
“哦?”凤灵夜微微抬眸。
桃夭一股脑门地说道:“适才简萝叫我和绿荷去了兰香阁,接着跟沁妃禀报了王妃的动向。”
“这事啊。”凤灵夜笑了笑,不以为意。
桃夭皱眉,“我什么也没有说,绿荷却什么都说了,沁妃到时候一定会提醒席雪瑶,要她小心王妃。”
凤灵夜抿唇一笑,看来这小妮子是连门都没有进去,虽说唇亡齿寒,但如今席雪瑶什么也不是了,就如同一条疯狗一般乱叫乱咬,聪明如庄南烟,她又岂会再度惹火烧身。
“好了,我知道了。”凤灵夜淡淡道。
桃夭面上一喜,接着邀功道:“不说沁妃的动向,就说绿荷有什么动静,以后桃夭一定会立刻禀告给王妃!”
凤灵夜点了点头,然后从梳妆盒里拿出了一两银子,递给了她,“你这病光靠药膏还不行,还需营养和锻炼,才能好得快,这银子拿去补身子吧。”
“谢过王妃!”桃夭开心地接过银子,果然还是跟着王妃好,她适才见绿荷出来两手空空,看来一点好处也没有捞着。
拿着银子,桃夭满足地离开了。心想下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一定要第一时间过来禀报。
就这样,凤灵夜偶尔都会赏给她一点小零碎,除了银子,还有一些女人喜欢的簪花啊,玉镯啊之类的。
桃夭也就更卖力,为了获取更多的信息,不惜想办法搞定了争锋相对的简萝,同绿荷一起进入兰香阁,摸清她们的一举一动。
桃夭怕引起绿荷的怀疑,也聪明地将东西都藏了起来,以便作为以后自己出府时的嫁妆,她也想通了,王爷除了沁妃,眼里就没别人了,她于其在王府做一个不受恩宠的姨娘,还不如出府嫁一个好人。
经过翠红一事,百善堂便没有再发生类似的事件了,隐藏也在暗处的劫匪也被刑部悉数捉拿,关入了大牢。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宁静。
可下人们人心惶惶,总觉得这样的平静不太正常。
是夜。
下人们忙完手里的活以后,都纷纷回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是夏天,白日里还很热,但一到晚上,夜里开始转凉,夜风一吹,便透着丝丝冷意。
后院里,一名婢女因为白天贪凉多喝了一些凉汤,半夜忽然憋醒了,她摇了摇睡在旁边的婢女们,可大家睡得跟死猪一样,谁也不愿意陪她去茅房。
可茅房又远,屋子里又没有尿壶,她只得哆哆嗦嗦地起了床,披上外套,端着一盏油灯,颤颤巍巍地开始摸向茅房。
王府里除了各个主子的院子里点着灯笼,其余丫鬟下人的院子都是一片漆黑,每一个黑影都像极了一个人。
她举着油灯,害怕地东张西望着,嘴里不断念叨着阿弥陀佛。
可走到一半,突然一阵大风刮来,手里的油灯猛地熄灭了。
她浑身一抖,心顿时凉了半截,慌忙拿出打火石来点燃灯芯。
身边的大风越吹越大,她越是捉急,越是点不着油灯,手也不听使唤起来,抖个不停,打火石这时不甚掉落在了地上。
她正要弯腰去捡,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缥缈凄美的歌声。
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两股颤颤,两眼发直地闻声看去,方向正是她要去的茅房。
她顿时喉咙发紧,不自觉地吞了一口唾沫,捡起地上的打火石,点燃了油灯,大着胆子挪步走了过去。
难道有人恶作剧?
可走着走着,她就觉得这歌声有些耳熟,不禁想起了一个熟悉的人,心里开始发毛,尿意也被吓没了。
越往茅房的方向走,歌声就越清晰,她穿过一条小道,在即将靠近茅房的位置停了下来,举着油灯,颤着嗓音问道:“是谁啊?谁在哪儿唱歌?”
她这么一问,歌声突然戛然而止了。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这时尿意袭来,怎么也挡不住了,只好艰难地继续走了过去。
当她来到茅房,准备推开其中一个小间时,惊悚的一幕发生了。
只听她隔壁的小间里,歌声再一次幽幽地唱了起来,清晰而凄惨,近似在哀嚎一般,带着哭泣声。
大风又刮了起来,茅房的门被吹得“哗哗”作响,配合这隔壁的歌声,早已让这名婢女毛骨悚然起来。
她干脆闭上眼,拉开门蹲进去,立刻痛快地解决了自己的生理需求,可就在她准备拿起旁边的油灯离开时,突然她感觉到了一阵寒意,从她头顶上方,不断渗透了下来。
她整个身子当即变得僵硬,脖子一点一点抬起了头。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整个王府夜空。
只见茅房的顶部,一个脸色惨白的女子,穿着一身染血的白衣,颈部悬挂在房梁上,双足赤脚悬空,长长的指甲里布满了鲜血。
她垂着头,双眼惊恐地看着在她身下的婢女,仿佛死不瞑目一般,正是死了没多久的紫露!
婢女发出一声尖叫,油灯也顾不得拿了,夺门而出,发足狂奔,她一路跑,一路尖叫着,“有鬼啊,有鬼啊——”
没跑几步,她突然跌倒在地,鬼使神差地回头一看,居然看到“紫露”站在了她刚才的茅房前,冷幽幽地看着她。
“救命啊!”婢女惊魂未定,爬起来就往前跑,脚已经不是自己的脚了,早已恐惧得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