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桃夭越想越气,越气就越痒,于是又拼命挠了起来。
绿荷知晓这病传染人以后,便躲得远远的了,看着凤灵夜小声说道:“王妃,我能不能换个房间啊?”
要是她也被传染上,还怎么回去给沁妃传递消息?她可不想成为弃子,一辈子呆在一个不受宠的主子身边,翻不了身,也做不了姨娘。
“这个病虽然不致命,但确实是会传染人,严重的还会留下抓痕,影响容貌。”凤灵夜分析着,然后朝绿荷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对面的偏房住吧。”
绿荷一听,如获大赦,“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说着,她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桃夭一看,心里更慌了,赶紧给凤灵夜拼命磕头,“求王妃救救我吧,桃夭不想毁容,王妃要是能治好桃夭,桃夭愿意为王妃做牛做马来报答!”
“不是我不救你,而是你要想清楚,我为何要救你?”凤灵夜坐在一旁的圆凳上,目色从容地看着她。
大家都是聪明人,凤灵夜也不想拐弯抹角地说话。
桃夭和绿荷是谁派来的,她们在秋枫苑当值,实际又忠心于谁,她们过来除了伺候凤灵夜,背后真正的目的,大家心中都清楚。
桃夭一听就明白,眼睛滴溜地转了一圈以后,孰轻孰重她立刻分得很清楚,于是她郑重地看着凤灵夜,“王妃的意思,桃夭都明白了,以后秋枫苑里的大事小事,桃夭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的!”
凤灵夜看向她,微微摇了摇头。
她心思一转,恍然道:“是重要的大事一律不说,就捡不重要的小事禀告!”
凤灵夜微微颔首,继而从怀里拿出一个药膏,“每天涂抹藓斑处三次,用完了以后若没有好,再向我拿药。”
桃夭感激涕零地接过药膏,又朝着凤灵夜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凤灵夜见时辰也不早了,于是回了房。
见她一走,桃夭就飞快地跑到铜镜前,迫不及待地将药抹了上去。
过来半响,才终于止了痒。
她紧紧握着药膏,看着铜镜里像花猫一样的自己,顿时气得指尖发颤,简萝那个小蹄子,她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回了房以后,凤灵夜却看到宫姬月正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问她道:“没事了?”
“简萝的一点小手段而已。”凤灵夜进了屋,然后在洗漱的盆子里洗了手。
“所以,你这是又收服了一名小将?”他扬起唇角问道,亦跟着走了进来。
凤灵夜摇了摇头,“小将算不上,顶多一名跑腿小卒,但结果如何还是未知,毕竟人心叵测,嘴上答应的往往只是权宜之策,最后还要看她的实际行动。”
“若真能将这小婢女拉过来,那么对付庄南烟就容易多了。”宫姬月说道。
桃夭跟着庄南烟也有些时日了,对她的情况了若指掌,若中间这么一穿插,很多事情便能迎刃而解。
翌日。
只见一个宽广的湖面上,层层叠叠地布满了碧绿的荷叶,一路连绵不绝地延伸到了远方。
璀璨的阳光下,叶子中的荷花含苞待放,粉白色的花瓣一层又一层,娇嫩而美好。
清澈的湖水中央,只见凤灵夜躺在一叶扁舟里,一片荷叶遮目,双手枕着脑袋,悠闲自得。
没多久,一个人影闪过,宛如飞鸟般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船头,“你倒是清闲得很。”
她笑了笑,拿开荷叶,坐起身子,“忙了那么久,就不能让人躲躲闲?”
她一起身,宫姬月就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躺到荷叶的阴影里,翘着二郎腿,悠闲地说道:“一大早,桃夭就找了一个理由,在厨房和简萝打了起来。”
“她这是恨不过被出卖了,所以才想要报复,正常。”凤灵夜丝毫不觉得意外,继而又问道,“云舍进展如何了?”
云舍是宫姬月这几个月在外面组织起来的情报网,这些天她能够这么简单地破局并设局,都与云舍放出去的眼线和收回来的情报有关。
宫姬月将手放到冰凉的湖水中,一边缓解着酷暑,一边回道:“差不多健全了,各个朝臣府邸、皇子府、王府以及皇宫,都已经送进了我们的人。”
“这阵子辛苦你了。”她由衷地感谢道。
他却觑了她一眼,“能有点实质性的感谢不?”
“诺,那不就是了。”凤灵夜用下巴指了指放在船头的莲子,“今夜我就做成莲子汤,清热解暑。”
宫姬月还从来没见过她下厨,顿时咽了咽口水,有些忐忑,“能行吗你,会不会把我毒死?”
“你就是百毒不侵,怕什么?”凤灵夜眼一瞪,真是不知好歹的家伙,亲自为他下厨,还这么挑三拣四。
宫姬月笑了笑,“跟你开个玩笑,这么认真干什么?”
“我要去云舍看看。”她临时起意道。
他面色微变,仿佛因为一些难以启齿的原因,顿时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弱弱地问了一句,“你确定?”
“当然。”她微微蹙眉,这有什么好见外的?
可当宫姬月带着她来到了所谓的“云舍”中时,她终于明白为何他会有那种表情了。
只见清一色的小白脸们,穿着花花绿绿的丝薄纱衣,穿梭于走廊、大厅和阁楼之间,身若无骨,步伐轻盈,姿态妖娆,拿着一把蚕丝扇子,不痛不痒地摇着。
“哟,这里怎么来了一位姑娘啊?”
凤灵夜刚一踏进这清倌馆,就被眼尖的男子发现了真身,于是娇笑着凑了过来。
一个宫姬月就让她吃不消了,哪里还经得住比他还魅的男子,于是赶紧朝宫姬月身旁挪了一步,慌忙压低声音提醒道:“你赶快解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