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他能权倾朝野,为何他天生冷酷无情,为何他不惜与自己的父亲反目为仇,也要将权利掌控在自己手上?
她知道,每一个男人都渴望权利,但段君墨这么做,似乎早已超乎寻常,这里面一定有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秘密!
“需要调查他吗?”宫姬月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禁问道。
她遏制住了自己的好奇,摇了摇头,“这件事与他无关,不必这么做,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做?”他问道。
她缓缓地吸了一口气,看向外面如血的残阳,眸光微沉,“设局。”
是夜。
凤灵夜换了一身装束,带着宫姬月,悄然地避开了巡逻的士兵,趁着月色,一路往四皇子的营帐区潜行。
这时,二人蹲在帐篷外,互相看了一眼。
宫姬月拿出一个竹筒,朝着两名守卫,轻轻一吹,一根银针飞快地扎入二人的脖子,不出一瞬,便倒在了地上。
接着,二人戴上面罩,宫姬月带着凤灵夜,使用轻功,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帐篷内。
只见守在帐篷里的侍卫一看,当即震惊地瞪大双眼,想要张嘴叫人,不料宫姬月一个闪身来到他身后,手肘朝着他的脖子一敲,他闷哼了一声失去了知觉。
原本在睡梦中的凤母一看,神色一慌,压低了声音道:“你们是谁?”
“娘,是我。”凤灵夜轻轻回了一句,同时看向宫姬月。
宫姬月颔首,飞快地闪出帐篷。
凤灵夜一回头,只见两道黑影一闪,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她朝着凤母说了一句,微微一笑,“娘,我走了,以后千万别再做傻事了。”
交代完以后,她也立刻冲出了帐篷。
此时,只见一个黑衣人倒在地上,口吐黑色的鲜血,早已服毒自杀。
宫姬月蹙眉道:“巡逻的侍卫马上就到了。”
“很快就好。”凤灵夜蹲下身,迅速拿出一个透明的瓶子,将黑衣人的血液装进瓶子内,转身道,“撤!”
宫姬月立刻抱着她,闪身离开了四皇子的营帐区。
没过多久,巡逻的士兵便发现了死去的黑衣人和昏倒的侍卫,不敢含糊,连夜禀报了四皇子段瑞。
段瑞不耐烦地从温柔乡里走了出来,看着自杀身亡的黑衣人,正好躺在凤母帐篷周围,立刻皱起了眉头,“接下这个案子,真是倒了天大的霉!”
“想办法将这些昏迷的侍卫弄醒。”他罢了罢手。
半个小时以后,昏迷的侍卫转醒,却迷茫地摸了摸脑袋,表示什么也没有看见,而被打晕的侍卫,则说看见了两个蒙面人,然后就被打晕了。
找到凤母,凤母却咬着牙,什么也没有说。
考虑到她身份特殊,这一次段瑞也不敢再冒然动刑。
下人走到他身边,低低地问了一句,“四殿下,这件事,需要禀报皇上吗?”
“不必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段瑞也不想再趟这趟浑水,经过上一次的教训,他已然聪明了许多,到时候事情真相出不来,还有可能连累到自身。
他于是说道:“立刻将这件事压下去,连夜将黑衣人的尸体秘密焚毁,若敢传出半点风声,本皇子就要了他的脑袋!”
尸体一烧,夜风一吹,这一夜,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凤灵夜回到帐篷以后,立刻去到屏风后,将里面的毒液检测了出来,然后找到宫姬月,“这里面主要成分是毒蛇‘竹叶青’的毒液,能够萃取出这种成分很难,你可知能够拥有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这种毒,我听过,”他想也未想,一口回道,“是江湖最为神秘低调的组织映天阁所有,但我与那黑衣人交手的过程中发现,他似乎并非映天阁的阁员,映天阁选择成员极其严格,而他却未能接过我三招,更像是官员身边养的普通杀手。”
凤灵夜微微蹙眉,“可见一直跟踪咱们的眼线,和映天阁、朝廷官员都有关系,你再去确认一下。”
宫姬月目光中不禁有一丝钦佩,“不过半年不见,你这不止会验毒、剖尸,就连这心思也比从前缜密细致了许多。”
没想到今夜她能设下如此简单的一个局,可看似简单,却又让人意想不到。
“你就别打趣我了。”她莞尔一笑,恢复了一丝原有的女儿姿态,可笑意中有带着一抹沧桑,如果能够回到从前,谁不想简单无忧地活着。
有些事情,瞒,只是一种大事化小的手段,却不是想要瞒住上头的人。
所以,段瑞虽焚烧了黑衣人的尸体,将这件事盖了下来,但这里的动静,却依然逃不过他们的眼。
这一天,内阁首辅席年成,忽然被段君墨招到了密林深处。
当他到达时,只见茂密的森林中,段君墨一袭黑色宽袍,背对着他,站立在高耸入云的大树下,负手而立,一头如夜色般漆黑的长发,在葱郁的树冠之下,泛着点点幽光,将他衬托得愈发深沉冷漠。
“王爷。”席年成朝着他行了一礼,虽已年过半百,神态依旧透露着恭敬。
“两件事,都是你做的?”他问道,语气沉稳淡漠,听不出喜怒。
“都是老臣做的。”席年成微微垂着头,平静地坦言,没有丝毫诧异,他知道瞒不住眼前这位,一件利用凤母将凤灵夜骗到森林,一件传谣她与人苟且,都是他做的。
“为什么?”他又问。
席年成将头微微抬起,颇有一分忠贞为君的神态,“为了帮助王爷完成大业,老臣甘愿替王爷扫清一切障碍!”
“那一晚,和她见面的人是谁?”他转过身,凤眼深沉如海。
席年成一怔,没想到段君墨话锋一转,竟问起这件事,于是端正了神色,不解地问道:“这件事,与王爷的大业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