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灵夜转身欲走,凤锦绣一把拉住她,眼眶一红,“灵儿,阿姐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切,阿姐对不住你。”
“没有什么能比命重要,阿姐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凤灵夜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然后转过身子,朝着帐篷外走去。
“站住。”身后一道冰冷淡薄的嗓音传来。
凤灵夜堪堪停了脚步。
“在你眼里,本王就这般不堪?”他问道,不冷不淡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凤灵夜微微垂着头,语气平静,“王爷今夜一句话,就是救了阿姐的一条命。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阿姐以身相许,并没有什么不堪。”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段君墨的脸色就更加深沉了,只见他将书册往桌子一扔,语气不善道:“你们就在这儿,不要打扰了本王休息。”
说完,他便绕过屏风,到了最里间的床榻上睡下了。
他一走,凤锦绣为难的脸上,顿时展开了笑容,两行清泪流过脸颊,她一把就将凤灵夜抱入了怀中,无数的思念和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声柔情的呼唤,“灵儿。”
凤灵夜依紧紧抱着她,闭上眼,努力不让眼角的泪水夺眶而出。
两个人各自压抑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拉着手,坐了下来长谈。
原来凤灵夜从囚车里被接走以后,没过多久,凤锦绣也被官府里的人接走了,最后几经辗转,才做了四皇子段瑞身边的舞姬。
可段瑞生性残暴,根本就没把她当成人,就看做了一个牲畜,任由他打骂出气。
由于段君墨就在隔壁,凤灵夜只说了一句还好,便对自己的事情只字不提。
“阿姐,你可知三妹去哪儿了?”凤灵夜问道。
“不知道,”凤锦绣摇了摇头,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也许跟我一样,也沦为了王孙贵族的玩物。”
二人一时无限感慨,各自命运身不由己,能够在死前见上一面,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
所以机会难得,两人就这样坐在帐篷里,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以前的幸福时光,直到了天亮。
翌日一早。
段君墨起了床,准备外出,结果看到二人依旧很精神地说着悄悄话,顿时有些无言,女人们聊起天来,总是比什么都重要。
一见他出来,凤灵夜和凤锦绣二人便起身行了一个礼。
段君墨正欲出去,不料凤锦绣突然就跪在了他面前,“求王爷收了奴家吧!奴家实在忍受不了四皇子的打骂,奴家不愿意再回四皇子身边了!”
段君墨眼色一沉,继而看向凤灵夜,只见她站在一旁,脸色平静。
这是她出的主意,若段君墨有一点想法,便可收了自己的阿姐,因为她对他没有丝毫感情,于其后宅里都是庄南烟和席雪瑶之流的人,她更愿意让自己的阿姐进府,少受点皮肉之苦。
“不是本王不救你,”段君墨也看出了二人的心思,神色淡漠,“而是本王越想救你,四皇子就越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便离开了帐篷。
凤锦绣面色一苦,坐在了地上。
凤灵夜扶起她,虽是难过,却也无能为力,她的权利,还是不够。
“阿姐,你先回去,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坚强地活着。”凤灵夜宽慰道,“只要时机一到,我立刻将你救出苦海。”
凤锦绣点了点头,握着她的手,笑道:“你是家里最聪明的孩子,爹娘也最疼你,阿姐相信你!”
二人道别以后,凤锦绣便离开了帐篷。
在去往皇上营帐的路上,段瑞仿佛早已等好了一般,恰好就遇见了段君墨,见他面色如常,不禁笑了笑,“七弟不止身手不凡,这身子也是雄风强健啊。”
段君墨凤目淡漠,没有回话。
“听闻昨日,七弟、七弟媳和那贱婢都在同一个营帐过夜,这简直让四哥大开眼界啊!”段瑞夹枪带炮地笑道。
只见段君墨停了下来,剑眉冰冷,双目如淬寒霜,“你最好不要挑战本王的底线,否则本王将你的丑事全都抖出来,看父皇还怎么护你?”
段瑞脸部顿时一紧,一双眼阴戾深沉。
段君墨视若罔闻,抬步继续往前。
二人来到帐篷以后,大多数人已经都到了,不一会儿,皇上也到了。
他首先看向段瑞,“这次御林军是由你负责,那批刺客的身份都查清楚了吗?”
段瑞立刻收敛了往日的懒散姿态,神态严肃认真,“禀报父皇,都查清楚了,这批刺客正是夏国旧部的士兵,目前不知被谁统领着,知晓父皇每年都会在这几天出来围猎,因此设下埋伏,偷袭了我们。”
“继续查,将头目查到以后一网打尽!”皇上说完,继而转向段君墨,“听说最近林子里出现了熊的脚印,你带着侍卫多留意一点,莫要让这些牲畜闯进营帐区伤了家眷。”
“儿臣领命。”段君墨微微颔首。
这时,内阁首辅禀报道:“皇上,围猎的马匹和箭矢都准备妥当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午时以后,就可准备出发。”皇上回道。
接着,各位大臣和皇子就自己手里的工作一一禀报以后,便都散回各自的营帐。
大家用完早饭,做完最后的准备工作,再吃饱午饭,便到了集合地点,整装待发。
前去狩猎的都是年轻男子,女眷和各位年迈的大臣,则都留在营帐内,于是大人小孩、老人和女子们,便纷纷到校场一旁看热闹。
只见偌大的校场上,皇上为首,身后紧跟着段君墨、段瑞等几位皇子,其后则是年轻的王孙贵族、以及大臣之子,威风凛凛地坐在骏马上,数百名侍卫紧随其后,气势不凡。
皇上扬起手,轻轻往前一挥,早已等待得不耐的骏马嘶鸣了一声,立刻撒开四蹄飞奔起来,黄烟滚滚中,一支庞大的围猎队伍,气势恢宏地进入了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