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君墨再转向跪在地上的玉珍和花姨娘,“主子怯弱无用,但奴婢有勇,奖。”
花姨娘和玉珍立刻磕头领赏,“谢王爷恩赐!”
段君墨目色深深地看了一眼凤灵夜,便负手离开了。
席雪瑶早已吓得腿脚发软,也没了嚣张跋扈的劲儿,紫露便带着她回了临雪院。
时辰也不早了,虚惊一场的众人也三三两两地撤了。
凤灵夜走到玉珍身边,当着众人的面,道了一句谢,“适才,多谢姑娘仗义相助了。”
“王妃本就冤枉,奴婢不过是行本分之事。”玉珍客气地回道。
凤灵夜只客气地答谢了一番,便也没有过多交涉,而是走到庄南烟身旁,牵起她的手,亲热地问道:“妹妹,你的手可好了?”
庄南烟手指一僵,面上却笑道:“已经快好了,多谢姐姐挂念。”
“也难为你了,上午你的手不小心被我烫伤,晚上你还能替我求情和祷告,就像瑶妹妹说的那样,你真是一个菩萨心肠。”凤灵夜由衷地赞美道。
“姐姐谬赞了,你我皆是伺候王爷的人,求情祈祷是应当的。”庄南烟看了一眼天色,“时辰不早了,姐姐虚惊一场,也赶紧回院休息吧。”
“也好,妹妹慢走。”她款款一笑。
庄南烟回了一个笑,便匆匆离开了。
由于佛堂被毁,急于装修和上报皇宫,段君墨便也没有心思再理会凤灵夜的惩罚一事。
雨花阁内。
花姨娘和玉珍回了屋子,玉珍就泡了一壶茶给花姨娘,“主子,您说奴婢适才替王妃伸冤,会不会让侧妃和王爷怀疑,我们已经和王妃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
“尚且还不会。”花姨娘接过暖暖的茶杯,捧在手里,眉目深远,“你只是打抱不平,而我也阻止了你,在外人眼里,我们应该只是一个局外人,而是不小心看见了奶娘栽赃而已。”
“让咱们偷偷将空油瓶和衣服扔到奶娘床下,再让奴婢以打抱不平的姿态为她作证,王妃这招棋,果然高明!”玉珍一脸敬佩,接着不解地问道,“可是主子,那夏国战犯是王妃放走的,还是奶娘放的呢?”
花姨娘手一顿,立刻蹙眉看向她,“王妃的事,你切莫打听,她自有她的计划,咱们只需听令行事。”
玉珍赶紧认错,“奴婢知错了,以后绝不对王妃的事好奇。”
花姨娘放下茶杯,微微叹了一口气,“王妃绝非池中物,她想要的,是我们不敢想的,所以不打听,也是对你好。”
“奴婢知道了。”玉珍乖乖点头。
临雪院内。
席雪瑶一回到屋子,就开始出冷汗,发低烧,吓得紫露赶紧出去找大夫,折腾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满脑袋都是奶娘和那婢女死时的惨状。
席雪瑶生病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兰香阁里。
简萝将消息,禀报向了庄南烟。
庄南烟听完以后,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叫她送去了一些人参等补品。
此时,锦泷轩中,段君墨穿着一身白色里衣,洗漱完,已经准备就寝。
冷鸢站在他身后,一手撑着下巴,嘀咕道:“主子,属下在房梁上看了一晚上,怎么就没看明白啊?”
“看明白什么?”段君墨靠到床上,领口微松,露出一片迤逦春光,比往日少了一分冰冷,多了一分柔和。
冷鸢走到他跟前,一副求教的模样,“您说,这夏国战犯,究竟是王妃放走的,还是那奶娘放走的?”
段君墨抬头,打量着他的脑袋,沉声问道:“如果是凤灵夜放走的,奶娘又怎么会提前将迷时散放进西苑?”
冷鸢如醍醐灌顶,一拍脑门,一副服了自己猪脑袋的崩溃表情,“真是要死!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若是王妃主谋,奶娘就不知道佛堂会起火,更不知道她会迷晕侍卫,从而放走夏国战犯啊!”
段君墨淡淡瞧了他一眼,嘴角冷笑,“奶娘是不知道,可她凤灵夜知道。”
别以为今夜闹腾了一晚上,他会不知道她心里在盘算什么。从始至终,这个女人都不是局外人。
冷鸢一怔,原本清晰的脑瓜子,瞬间又变得糊涂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段君墨不想跟他多说废话,往床上一躺,冷淡地说了一句,“熄灯。”
“切,脑瓜子聪明有什么了不起,再聪明还不是没有我的拳头厉害。”冷鸢嘟嘟囔囔地举起自己的拳头打量,很快又恢复了一脸骄傲,熄灭烛火,飞出了屋子。
此刻处于风尖浪口的西苑,却平静得如一潭湖水。
凤灵夜坐在烛火前,正埋头写着什么,一双乌黑且布满伤口的手臂,悄然地从她身后搂住了她的腰。
☆、第46章 手一抖,放出一只大妖孽(已改)
她却仿佛没有感觉到,继续写着手里的字,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若你想死,我不介意将你再送回地牢。”
“半年不见,你还是这般凉薄。”他幽幽叹了一口气,桃花眼中略带一丝忧伤,“你可知,我在那地牢中受了多少苦?”
凤灵夜起身,一手挑起他的下巴,冷漠地左右打量了一番,嘴角似笑非笑,“脸蛋保护得还挺好,看来也没有你说得那么苦。”
“我都这样了,你还打趣我?”他颇有一丝幽怨,一双桃花眼妖媚而不轻佻。
她轻轻一笑,放开他的下巴,走到木柜旁,拿出一张薄被,往桌上一铺,“今夜你睡床,我睡这儿。”
“明日你有何安排?”他问道。
“想办法将你安插到我身边。”她的手放到桌上,轻轻一撑,身子便上了桌子,看向他,“这期间,段君墨一定会派人到处搜查,你哪儿也别去。”
突然,院子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