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兰臻这才扫了扫外面,问道:“对了,云筹呢?还有谢蕴和婉清,不是说也来了?”
“他说让我先来看你,他先去见……见他姐姐,一会儿再过来,谢蕴哥哥和婉清姐姐先去看了谢伯伯他们,说是晚些再过来看你。”
聂兰臻点了点头,没再问什么。
裴笙瞅着聂兰臻比寻常六个月的孕妇小一圈的肚子,好奇问:“悦……兰臻姐姐,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姬前辈诊断出来了么?”
聂兰臻抚了抚肚子,一脸满足的笑道:“小师父说,十有八九是个男孩。”
她倒是没特意问,可是姬亭日日诊脉,自然是把号脉得出的信息都说了,她倒是无所谓,或者说,是个男孩她其实更高兴,毕竟楚家需要传承,而她的身子,怕是这一生就只有这一个孩子了,可是楚胤得知的时候,不高兴了好些天。
他想要一个女儿。
他不在乎家族血脉的传承,想要一个像她的女儿。
裴笙眼睛一亮:“是男孩啊,那我以后要生一个女儿,跟你定娃娃亲!”
聂兰臻闻言,忍俊不禁,嗔了她一眼道:“你想和我定亲啊,那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先有孩子再说,可别在这里说空话!”
说着,还十分揶揄调侃的扫了一眼她的肚子。
裴笙脸一红,却死绷着不甘示弱,下巴一抬道:“孩子我会有的,你放心好了。”
哼,不就是孩子么,谁没有似的。
见她这般小孩子气,聂兰臻笑这摇了摇头,然后才认真的问:“不过说起孩子,你和云筹……也有一年多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裴笙的身子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一直都没有孩子,不知道是机缘没到,还是云筹……
裴笙其实也郁闷这事儿,她和云筹圆房也有快两年了,那次和好后没多久就圆房了,却一直都没有动静,这情况有些耐人寻味了,她所知到的,也就楚胤和聂兰臻成亲几年都没有孩子,可是主要还是因为聂兰臻身体不好,又接连出事,所以才一直没有孩子,可是现在也还是有了。
而奇怪的是,她一直没有孩子,所有人都不着急,云筹自己似乎根本不在意。
她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了,吐了口气,得意洋洋的瞅着聂兰臻道:“可能是机缘还没到吧,我们还年轻,不急,反正我一定会生一个女儿的,大不了多生几个,总有女儿的,到时候,你可不许耍赖啊。”
她和叶旌自幼定亲,最后终成眷属,聂兰臻和楚胤也是如此,哪怕历尽千帆,终归还是走到一起了,虽然这些都逃不开人力推动,可她也相信这是缘分,是定亲就注定了会相守的缘分,所以,她很相信这样的缘分,所以,她想为她的孩子也定下这样的缘分,大不了以后孩子处不来解除婚约便是,反正女婿先定下再说。
聂兰臻一脸纵容:“行,你开心就好。”
第141章 东越内乱,毫无意义
就在楚胤领着楚家军和赵禩的朝廷大军大战了几个回合的消息传来时,傅青丞奉命领着三十万精兵越过南境,支援楚家军。
而秦国境内,也陆续有几处境内驻军揭竿起兵,应召楚王讨伐朝廷。
聂兰臻一直知道楚胤手中的兵权不止楚家军,果不其然,这些就是他这些年暗中培养的兵力,看似是朝廷的,实际上却是他的人。
不到一个月,赵禩节节败退,退守上千里国土,他没有再下令增兵,就领着残兵死撑着,秦国也随之大乱,各地割据四分五裂,因为之前庆王府的事情,如今云弼又被革职软禁,北境是最乱的。
如此大好形势,哪怕是国政不稳,周围诸国也忍不住要趁火打劫了,蜀国还好,只顾着休养生息,又有和祁国的盟约及楚王府的交情在,没有任何动作,可北边那两国和东越就坐不住了,哪怕曾有盟约姻亲,可如今秦国一看就是亡国将至,谁还把盟约放在眼里?自然是开疆拓土最重要,难得的机会啊,可刚听闻他们打算出兵瓜分秦国,就各自朝中都出现了乱局。
北汉皇帝刚下令出兵,就传出了太后崩逝的消息,国丧自然是没办法出兵了,而北梁,这几年诸王争斗不休,意见各有不同,一直僵持不下互不相让,这次想要瓜分秦国也是一样,还没出兵,他们自己内斗就愈发激烈,根本顾不上,倒是东越那边,据说大军都清点好了,出兵的旨意也下了,却发生了兵变。
发生兵变的,正是那位一直和皇帝分庭抗礼却始终按兵不动的靖安王宇文简,他趁着宇文焯和数位大将都被皇帝派出,起兵谋反,不过可惜的是,兵败了。
东越炤都被围困七日,就在宇文简要攻破城门宫门快成功的时候,宇文焯率领五千骑兵赶到,所以败了,可他虽然败了,却还是给东越带来了致命的打击。
他这场兵变造成的损失和动乱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临死前的那一场大战,射了宇文煊一箭,不仅重伤,箭上还有致命剧毒。
经过一场鏖战,整个炤都都处于一片阴霾之中,到处都弥漫着尚未散去的血腥和杀戮之气,而皇宫更是气氛压抑,死气沉沉的,还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冷清和哀伤。
宇文煊居住的龙德殿外,黑压压的跪着一大群人,有宫妃,朝臣,皇族,哭泣声此起彼伏,空气沉闷哀伤,透着绝望。
而殿内,却异常安静。
宇文煊从昏迷中醒过来,看到的是一身素服守在床边的赵婉凝,她面色很平静,双目空洞无悲无喜。
殿内没有旁人,就只有夫妻二人。
“皇后……”
赵婉凝闻声回神,看向宇文煊,见他醒过来了,神色微动,却还是很平静:“陛下醒了?”
宇文煊想要起来,可他伤得很重,且毒入骨髓,身子很虚弱,根本就没办法起来,反而还扯到了伤口,倒吸一口气。
赵婉凝没动,只看着他淡淡的道:“陛下别乱动了,您伤势很重,还是躺着吧。”
宇文煊没有再乱动了,只用力的喘气,因为伤口痛,额间冷汗不断,眉头也是皱的很紧,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
赵婉凝看着他这般,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好似不忍,却也只是一刹那便恢复如常,淡淡的问:“朝臣们都在外面,陛下可要召见?”
宇文煊摇了摇头:“不,朕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天了,伤势很重,可到底不足以致命,可箭上的毒是致命剧毒,且无解药,七日必死,如今已经过去了五日了,毒已经侵入骨髓,无力回天。
赵婉凝点了点头,站了起来:“那陛下好好养着,臣妾先退下了。”
说完,她福了福身,转身就要退下。
宇文煊忙叫住她:“皇后,你别走。”
赵婉凝顿足。
宇文煊无力的哑声道:“留下,陪朕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