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节(2 / 2)

所以,那既定的仇恨和敌意,也永远不可能消解。

她也不想恨,不想再恨任何人,恨也是需要精力的,她不愿意再耗心耗神的怨恨任何人,可她做不到!

接下来的许多日,赵禩在没有出现过,好像离开了这个别院,聂兰臻的饮食和药也再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她的情况一直不太好,一日比一日虚弱,为了保住孩子,她已经顾不上害喜反应,忍着恶心把东西都吃了,吐了吃吃了吐,总归是吃进去不少,可补得再好,大夫不敢乱用药,相比与孩子日复一日的汲取,补进去的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聂兰臻已经连续多日不曾下榻了,看着微微凸起的肚子,她消瘦憔悴的脸颊上,掩不住浓浓的忧愁。

再拖下去,她就真的撑不住了。

可赵禩那日之后再没有出现,这里的人只负责看管她照顾她,不管怎么样都是不会放她走的,没有赵禩的允许,哪怕她死了,也只能死在这里,她也没有办法逃走,而楚胤他们到现在还没找到这里,应该是被赵禩引开或是误导了,她所在的这个地方,怕是出乎意料的,否则不至于他们那么多人一个多月了都找不到。

所以现在,她已经不期待被找到,哪怕找到,她也不一定能等得到,只能是赵禩放她走。

可赵禩不在……

正想着该如何离开这个地方,消失了一段时日的赵禩回来了,带回来了以为中年男子,聂兰臻见过,便是之前那位青竹先生。

赵禩特意去寻来救她的,然而……

把完了脉,青竹先生说的很坦诚:“殿下见谅,在下怕是无法胜任此事,几遍倾尽毕生所学,也不能保住母子两全,若是如今去子保母,倒是能保住郡主的性命无虞。”

他的医术比住在这里给聂兰臻安胎调养的老大夫高许多,所以,哪怕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聂兰臻情况比之前还差,甚至因为孩子大了,落胎损害母体更大,他也还是能在落胎的前提下,保住聂兰臻的命。

赵禩脸色不太好。

聂兰臻还好,意料之中,所以没什么反应。

她的身子她清楚,除了燕无筹和姬亭,谁也救不了,哪怕真有医术和他们一样高,甚至是比他们高的,也束手无策,因为这世间再不会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她的身子情况,所以,不会有人比他们更有把握。

她和孩子现在唯一的希望和活路,就是他们。

赵禩沉声问道:“真的没有办法保母子平安?”

青竹先生摇了摇头,实话实说:“在下无能为力。”

赵禩脸色凝重的深吸一口气,让大家都退出去。

聂兰臻目光平静的看着他,淡淡的道:“你不要白费劲了,他们都救不了我,你想我活着,就放我走,把我留在这,我必死无疑。”

他没有说话,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目光讳莫复杂。

聂兰臻面容坦然。

他忽然说:“外面的人找你都快找疯了,听说楚胤就在不眠不休的找你,什么也顾不上,如同发疯一样。”

聂兰臻一愣。

她知道的,她不见了,还是被赵禩带走,楚胤定然会方寸大乱发疯似的找她,虽然是意料之中,可听说了,还是日恩不住心里闷疼。

赵禩又语气笃定斩钉截铁的道:“可是我也不怕告诉你,不管他们怎么找,只要我不放你走,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找到这里,我可以让楚胤一辈子寻不回你,让你们再也见不到。”

他把她带在身边,并非心血来潮的打算,而是有所准备的,早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经在筹划了,所以准备的很周全,起码楚胤也好,其他人也好,绝对想不到他们会在这里,也不会找到这里。

聂兰臻拧眉,有些不耐:“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赵禩垂眸,眸色暗淡语气无奈:“如果你没有怀孕,没有眼下这样性命攸关的境地,没有那些……我是绝对不会放你离开的。”

聂兰臻一惊;“你要放我走了?”

赵禩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说:“我可以放了你,可我有条件。”

聂兰臻立刻警惕起来:“什么条件?”

第135章 无法成全,你太残忍

赵禩定定的看着她,缓缓开口:“跟我以夫妻的名义在这待一段日子,这段时日,你不可以像之前那样对我冷淡,我们好好相处,等时间到,我就立刻送你回楚胤身边,你的舅舅和师父也都在那里,绝对不会耽误你和孩子。”

聂兰臻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可能!”

赵禩面色微沉,没想到她会拒绝的那么干脆。

聂兰臻眼神坚定面色冷肃,语气决然又果断:“赵禩,你不要以为我落在你手里了,就会任你摆布,我想要保住我的孩子,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可这个代价,可以是我的命,却绝对不会是我的尊严,我是楚胤的妻子,只能是他的妻,除此之外不会有旁人,哪怕是假的也绝无可能,你要么放我走,要么让我在这里等死,没有第三个选择!”

作为母亲,她可以为了这个孩子付出性命的代价,可有些东西,她不能舍弃,而她的孩子,哪怕如今还没出生,也该有一身傲骨,不需要她受辱保全。

赵禩扯了扯嘴角,神情有些苦涩:“你就这么爱他?爱到连你自己和孩子的命都不顾?”

聂兰臻略有些讥讽的轻笑:“你这不是废话么?我不爱他,难道爱你么?”

何况,她爱不爱另说,她是楚胤的妻,既是夫妻,只有彼此,若为了保住自己和孩子的命,就答应赵禩的要求,哪怕是名义上的,那也是对她自己,还有对他的一种践踏和折辱,让他情何以堪?

她宁愿死,也不愿意侮辱他。

至于孩子……

聂兰臻微微闭上眼,掩去了眼底的挣扎和迷茫,深吸了口气,别过脸去,没有再看赵禩。

赵禩神色晦涩,有些自嘲的低声问:“我只是想圆自己一个虚幻的念想,你也不愿意成全我?”

他知道他们没有任何可能了,他也做好了放手的准备,可在此之前,只想全了自己一个自幼就挥之不去的梦,哪怕是自欺欺人。

其他的,他已经不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