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节(2 / 2)

裴笙忙笑颜逐开:“那我回去后让人去告诉嫂嫂,她定会很高兴的。”

傅悦点了点头,含笑不语。

走了一段路后,裴笙想起了什么,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对了悦姐姐,我记得之前你跟我说,婉清姐姐是知道了谢蕴哥哥出事了才动了胎气?那她早产……”

傅悦点了点头:“嗯,那天她的侍女品儿趁着王府被围攻有些乱,把谢蕴的死讯告诉她,她才受了刺激早产,因为情况危急,她一直昏迷,云开又是这般,我怕你们担心,就隐瞒下来了,只告诉了谢夫人,抚慰她的丧子之痛。”

这点,裴笙倒是理解,却有一事不明:“那品儿为何要告诉婉清姐姐?她难道不知道婉清姐姐受不得刺激么?”

傅悦也不瞒着:“她想让婉清一尸两命。”

裴笙大惊失色:“什么?”

她看着傅悦不像是在说笑,这事儿也不是能说笑的,不由追问:“为何?我记得品儿是婉清姐姐的贴身侍女,是同她一起长大,怎么会……她到底为了什么啊?”

傅悦不答,反问:“阿笙,你以为谢家接连出事是因为什么?”

裴笙愣住。

谢家这两个月确实是接连出事,而且一件比一件大,可谓致命的打击,若说是偶然,裴笙是怎么也不信的,她再天真,也猜得出来最近谢家的事情有阴谋,只是她不大明白这些,也不敢多问。

这些不是她一个闺阁女子该干涉的。

可如今,看着谢家的情形,再得知十公主早产的内幕,她只觉得脊背发凉。

她从未见过这些阴谋诡计,在裴家的时候,家里面也会有些勾心斗角,可她也只是略知一二,像这种可怕的阴谋,她从未见识过。

她脸色有些白,追问:“品儿是被人收买了?那到底是谁要害谢家?谁胆子那么大啊?”

谢家数百年传承的望族,底蕴深厚不说,还很有影响力,可不是能轻易得罪算计的,联想之前谢家二房的争权,裴笙原本还猜测那些事情是谢家的人做的,可一想十公主的身份摆在那里,谢家的人再野心勃勃,也不敢做出这些谋害皇室公主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所以,绝对不是谢家那些人。

她想不通。

傅悦淡淡的道:“是皇帝。”

裴笙瞪圆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傅悦那认真的神色:“什……什么?”

傅悦看着她。

“悦姐姐……你刚才说……”

傅悦定定的看着她,面容沉肃的点了点头:“你没听错,品儿是皇帝的人,从小就安插在婉清身边,正好那日就派上用场了,而谢家近来种种,都是他背后操控。”

裴笙就算再不懂事,也知道当今陛下的昏庸无道,以及他的多疑和阴狠,对谢家这样不愿依附与他的大族容不下倒也不奇怪,可是……

“可就算……就算他要对谢家出手,那婉清姐姐可是他的女儿,他怎么也……”

虎毒不食子啊……

傅悦冷笑,眉目语气皆是讥诮:“女儿?一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在他的心里,任何人都只是可以牺牲的棋子,若说有哪个皇子公主是他在意的,也只有那位七皇子裕王了。”

裴笙心惊之余,又是迷惑:“裕王?”

傅悦目光语气都略显柔和的对裴笙道:“原本不想跟你说这些复杂的事情的,可你现在既然已经嫁到了云家,而云家是裕王的人,你以后身处其中,怕是难以置身事外了,所以,有些事情你也要明白了,你等着看吧,接下来,就是他和太子争了。”

裴笙觉得小心脏有些受不了这接连的冲击:“悦姐姐的意思是说……裕王才是陛下属意的继承人?那太子又算什么?”

太子都监国很久了,这一年来风头正盛,地位也极其稳固啊,那位陛下似乎也格外的看重宠爱。

傅悦淡淡的道:“那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裴笙很聪明,前后联想便明白了其中关窍,想必之前隐隐传言的荣王谋反是被陛下推波助澜导致的竟是真的了,原本他们成婚,说了云弼不会回来的,可这次却回来了,还是在荣王兵变之后,现在还让云筹协助裕王重新编制京外驻军,而且之前……

她脸色煞白的喃喃自语:“所以当初我差点被赐婚给赵拓,以及后面被赐婚给云筹,也是因为陛下要为裕王拉拢裴家了……”

原以为是皇帝自己想要巩固皇权才要拉拢裴家,却原来是为了七皇子裕王做打算呢。

心机好深啊。

傅悦伸出手拉着裴笙的手,神色温和语重心长的叮嘱道:“云家以后便涉及朝堂之争,既是两家联姻了,裴家怕是也难以独善其身,你身处其中,只需要和云筹好好过日子,其他的什么也不要管,这些事情原本也与你无关,明白么?”

裴笙点了点头,轻抿着唇低声道:“我知道,我原本也不懂这些,更不想理会与我无关的事情,悦姐姐不必担心,我虽然晓事不多,可也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也会让父亲和哥哥不要因为我参与其中。”

傅悦却道;“裴侯和世子是有主见的人,做什么不做什么自有心思,也不需要你去劝说,你只要顾好你自己便可。”

裴笙闻言,见傅悦神色格外认真,便也不多说什么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毕竟是成亲了的人,不比在闺中自在,裴笙很快就回去了,连傅悦让她吃了午饭再回去她都没应,说是安国公夫人叮嘱她回去一起用午膳,她不好耽搁缺席……

送走了她,傅悦看着远去的马车,有些郁闷惆怅。

清沅不由凑头过来笑问:“公主叹息什么呢?”

傅悦幽幽道:“没事,就是觉得,这小姑娘长大后嫁了人,还真成别人家的了。”

难得来一次,连个午膳都不肯留下吃了,让她日日一个人吃饭,真是孤单。

清沅闻言,扑哧一声笑了。

傅悦扭头看她:“笑什么?”

清沅想笑又忍着不笑的样子,有些俏皮的道:“奴婢在想,这四姑娘可不是我们家的,您都有这种念头,那不知陛下和太子殿下是否更深有体会呢……”

傅悦一听脸一黑,恶狠狠的瞪着她:“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