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韵去送东西了,而她也随着起身去听女官教导规矩了。
龙德殿是东越皇帝的居所,也是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
此时,商议完一些政务,几位大臣纷纷告退,而宇文煊便继续批阅奏折。
宇文煊今年三十了,正是而立之年,长相算不得极为精致俊美,却也赏心悦目,且因为常年身处高位睥睨四方,周身皆散发着一股王者的霸气与威压,仿若与身俱来一般,如今身着一身黑色龙袍静坐在御案后面专注的看着奏折,便已是令人不敢直逼。
其实,平日里,宇文煊待人还是挺温润和气的,可往往在他处理政务时,总是这般冷肃淡漠,特别是最近朝中并不太平,虽即将大婚可他心情却不见得好。
批阅了两本折子,他似乎才想起一件事,问一旁的心腹成安:“大婚事宜准备的如何了?”
成公公忙回话:“回禀陛下,差不多了,有些布置需得明后日才能做,便先搁着,其他的皆已经备妥。”
他闻言,状似并不在意,只淡淡的点了点头:“那就好。”
说着,又开始拿起奏折继续看。
这时,外面匆匆步入一个太监:“启禀陛下,凤藻宫那边,真定公主派人送了东西来。”
宇文煊蹙了蹙眉,淡淡的道:“宣。”
那太监忙退了出去,很快,紫韵走了进来。
“参见陛下。”
“起吧。”
“谢陛下。”
宇文煊扫了一眼紫韵捧在手里的盒子,问:“公主派你来所谓何事?”
紫韵含笑恭声道:“回禀陛下,公主殿下适才收到陛下所赠之物甚为欣喜,听闻那是越国婚俗,觉得来而不往非礼也,便也循着越国婚俗和秦国的风俗所结合,回赠陛下一物。”
成公公忙上前接过盒子,然后转呈宇文煊跟前。
宇文煊诧然挑眉,随即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玉佩和玉佩下面系着的罗缨,若有所思。
紫韵解释道:“这玉佩是公主殿下自小佩戴最为喜爱,这罗缨乃是公主自秦国出阁之时我朝皇后亲手所系,于公主亦是意义非凡,今回赠陛下,只望陛下能够喜欢。”
宇文煊沉思片刻,淡淡的笑道:“回去告诉她,朕很喜欢,定会随身佩戴。”
“是。”
“下去吧。”
紫韵这才告退。
在她走后,宇文煊看了看手里的玉佩和罗缨,便随手放回盒子中,盖上,把盒子搁在一边,继续看奏折,可看着看着,他便又想起什么,扭头问成公公。
“成安,你觉着这位真定公主如何?”
成安一脸惶恐:“陛下恕罪,真定公主乃陛下将娶的皇后,奴才怎敢妄加评判?”
“你就说吧,朕恕你无罪。”
成安只好小心翼翼的道:“公主才貌不凡,举止娴雅,品性亦是……”
宇文煊极为不耐:“行了,少跟朕拽这些歪七八糟的奉承话!”
成安:“……”
宇文煊有些嫌弃的扫了他一眼,然后又问:“在她身边的人都怎么说的?”
成安这才正色道:“并无异常,与在陛下面前无异。”
闻言,宇文煊饶有意味的眯了眯眼,随即哂笑一声:“看来也是个藏的深的。”
成安想了想,忙道:“可是陛下,派去秦国暗查的人和定王殿下也都说这位公主不得秦皇喜爱,品性是不错的,怕是陛下多虑了。”
既是皇后,东越自然要把这个真定公主给查清楚,她过去生平,生母何人,自小到大做过什么,又是何脾性,她的喜好和忌讳,全都是查清楚了的,而宇文煊也是都知道的,只是,查到的东西,他并不完全相信,毕竟,有先皇后留下的阴影,他不太愿意相信女人,对宫里的妃子,他也是愿意宠幸善待,但是,却从未有一个让他放心过。
宇文煊轻嗤一笑:“希望如此吧。”
女人这种东西,他是怕了的。
成安一默,不敢出声搭腔附和。
皇帝也没指望成安会附和,嗤了一句后,便不再多言,拿起折子继续看。
……
东越使臣行馆之中,一片平静。
赵禩的居所中,更是平静到诡异。
屋里却站着好几个人。
拿着刚收到的飞鸽传书在手里看着,赵禩脸色极为难看,那是少见的阴鸷,半晌后,才倏然将手中的纸条抓成一团,重重的拍在桌面上,咬着牙颇为恼火的道:“一群废物!”
肃九沉声道:“殿下,楚王这次发起了狠,已经封锁全境将我们的人赶尽杀绝,照此下去,您在南境多年的布置皆付诸东流,如此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赵禩抬眸看着他,问:“那你说本王还能如何?”
肃九一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