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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方叙就在秦国,就在方适身边,在行宫之中,傅悦接下来没什么心情继续逛了,而傅中齐也是心有盘算,所以在广化寺待了没多久,给青雁塔中供奉的舍利子上了一炷香,傅悦就和傅中齐离开回府了。
一回府,傅悦就告诉了楚胤方叙的事情。
见楚胤并不意外,只对她晓得方叙人在暨城中感到意外时,傅悦有些惊讶不解:“看阿胤哥哥的样子,是早就知道方叙来了?”
楚胤索性也不瞒着了,点了点头道:“前几日阿槊说了!”
傅悦当即拧紧眉头问:“那你为何不跟我说啊?”
楚胤一默。
他哪里敢跟她说?
他知道对于去年的一系列事情她虽然表现的毫不在意了,可事实上,对于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方叙,她是恨到了骨子里,只是方叙远在北梁,她没有办法,只能忍着,若是知道方叙在秦国,她必定无法平静,会想尽一切办法报仇,毕竟杀了方叙,对他们的大局没有任何影响。
她恨赵鼎和那些造成庆王府灭门之祸的人,同样是恨之入骨,可因为怕影响大局,她都忍着,只为了等有朝一日一举灭之,可方叙却不同,杀了方叙,只是杀了一个人罢了,却可以让她解了心头之恨!
傅中齐难得为楚胤说话:“臻儿,楚胤如此,也只是怕你情绪激动,你看你眼下可不就是无法平静?再说了,他虽然瞒着你,可暗中已经在准备杀方叙,你的这个仇,总是能报的,你自不必为此太过激动!”
傅悦闻言,有些憋闷的问:“所以,父皇也是知道的?”
傅中齐点了点头:“嗯,楚胤说过!”
傅悦顿时有些气恼:“所以,你们都知道,唯独瞒着我一个人?”
楚胤沉默。
傅中齐却极力反驳:“臻儿,你这可就冤枉父皇了,父皇也是今日才晓得,还是出去之前楚胤说的,之前父皇可不知道!”
楚胤:“……”
呸!
傅悦听言信了,当即瞪着楚胤。
这家伙,总是有事情瞒着她!
已经不止一次了,他总是有事瞒着她,虽然她知道他是为她好,可她不喜欢这样的,他又不是一朵娇花,没有什么是她不能知道无法接受的,商丘市根本没有必要什么都瞒着她啊。
楚胤眼观鼻鼻观心,没看她,心虚又无奈。
傅中齐瞅着情势不对,当即道:“好了,你们两口子有什么话自己说,朕先回去了!”夫妻嘛,有什么事情好好说说就可以了,他在这里碍眼还不如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弄死那个小崽子!
然后,没等他俩吱声,傅中齐站起来大摇大摆的走了。
傅悦:“……”德行!
楚胤:“……”呵!
虽然鄙视他,可他一走,话就好说多了。
果然,他一走,楚胤就开口解释了:“是初十那天晚上,阿槊与我说方叙有可能已经来了秦国,只是还不确定是否到了暨城,也不清楚他的踪迹,这些天我和阿槊一直都让人暗中查他的踪迹,原本只是确定了他已经在暨城,却还没确定他就在方适身边,既然还未确定,告诉你也不过是让你徒增烦恼不快,所以,我们才选择了瞒着你!”
傅悦闻言,倒是没有再恼了,只问:“那既然现在确定了,你打算怎么办?”
楚胤想都没想就道:“自然是杀了他!”
傅悦闻言,愣了一下,似乎思索了一下,而后抿紧了唇道:“不,你别杀他!”
“什么?”
傅悦眼中迸出浓浓的恨意和杀机,眯着眼咬牙切齿的道:“活捉,我要亲手杀了他!”
楚胤闻言,很是惊讶的看着她,“臻儿……”
傅悦红着眼咬紧了牙关,扭头看着楚胤问:“阿胤哥哥,你想知道我去年在他手里,他是怎么对我的么?”
楚胤愣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目光心疼的看着傅悦轻声道:“很想,可我知道你不愿说,所以不需要知道!”
傅悦咬着牙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道出。
方叙是一个疯子。
一开始,她刚落到他手里的时候,他没对她如何,只是让人给她治伤,甚至都没怎么搭理她,可带她逃离的路上,就没那么平静了。
方叙经常打她,他经常情绪失控像个疯子一样,然后就打她耳光,掐她脖子,好几次有水的地方,他会摁着她的头在水里让她挣扎,好似就是要把所有的不快发泄在她身上,可不管怎么做,他都知道怎么样不伤及她的性命,且不管他对她如何宣泄虐待,他都会让人给她吃药包扎,用的药都是最好的,显然是不想让她死。
有时候他很奇怪,对她阴阳怪气的说话,森冷的笑着,那种感觉,就像有什么鬼魅毒蛇一样缠着她,甚至好几次,他意欲侮辱强暴她,虽然她那个时候不大懂这些,可他一动她她就死命挣扎,当时他似乎也只是想吓唬她玩弄她,没有真的想动她,可那都是因为她的伤势,他不想她就这么死了,所以平时打她吓唬她都好,都适可而止,自然不敢在那个时候对她做什么更过分的,可若是她伤好了可就不一定了,毕竟,她是楚胤的王妃,他岂会放过这么一个羞辱楚胤的机会?
她记忆中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些,饶是她承受能力强,到底还是被他这样弄得有些神志混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
好像,只是短短几天而已。
后来连着几日,他忙着逃命,就顾不上虐待她吓唬她,她记得那一日,他身边的人都派出去探路了,只留下一个手下,她当时神智清醒了些,琢磨着怎么逃跑,可她还没有想好,他就不知怎地又发疯了,当时她伤势有所好转,竟然想要强暴她,当时混乱之下,也许是幸运,她挣扎的时候,从他腰间摸到一把匕首,想都没想就扎在他身上,用尽力气去刺,她学医的,自然知道那个位置虽不致命却很危险,且失血很严重,若不及时救治也是会致命的,但是他的人几乎都派出去了,只有一个手下在场,他情况危险,他的手下将她挥在一边就忙着给他止血包扎,她趁机逃了,她是瞎子,自然逃不了多远,不过幸好慌忙跑了没多久,她慌不择路乱跑,跌入了水中,然后,她在水中挣扎了一下就晕过去了,后面的事情不着调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被那家农户救了。
在那家农户家里待了几日,那家农户夫妻俩对她挺好,将她藏起来,也和她说过那几日村中来了好些人在找什么,她知道,定是方叙的人在找她,还好那农户夫妻俩是好人,没有把她交出去。
可后面,那夫妇俩将她交给另外一个人,接下来的十多日,又是一场噩梦!
她如何不恨方叙,若非方叙,她怎会遭此大辱!
先前不懂,都恨极了方叙,眼下她什么都懂了,哪怕方叙也好,那家妓院也好,都没有得逞,可于她而言,那也都是奇耻大辱,那些妓院的人已经被楚胤杀了便罢了,可方叙却更该死,不亲手杀了方叙,不将他千刀万剐,她如何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