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书:“……”
好吧,那就是很满意了。
冯蕴书点了点头,而后轻声问道:“既然如此,阿胤,那不如你试着以相守一生的心与她好好相处可好?”
楚胤忽然神色一敛,手中的动作也停顿了一下,眸色微动。
冯蕴书语重心长的劝道:“阿胤,臻儿已经不在了,大嫂晓得你还念着她,可死去的人都再也回不来了,我们活着的人,都不该为了死去的人活着,这么多年了,你该走出来了,傅悦万里迢迢嫁过来,成了你的王妃,这是你们的缘分,这姑娘真的不错,既然你也满意她,你何不试着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珍惜活着的人,我想臻儿若是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着她的阿胤哥哥为了她亏待自己一生,而且,你既然答应娶傅悦,若是一直这样,对她也不公平!”
楚胤抬眸,一脸平静的看着冯蕴书,淡淡的道:“大嫂,你真的想多了!”
“什么想多了?”
冯蕴书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楚胤也不解释,只道:“大嫂,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冯蕴书点了点头,站起来道:“好吧,那我先走了,不过我刚才说的话,你真的该好好想想!”
“我知道了!”
冯蕴书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冯蕴书的脚步声远去之后,楚胤继续握笔写着什么,可是那一个个字,直接穿透纸背,一个个墨水渲染开来,可见十分用力。
写着写着,他忽然停下,缓缓将笔搁在一旁,之后,手覆在纸上一抓,将写了一半的纸抓起揉成一团,握着纸团的手,骨节渐渐泛白,隐隐颤抖。
他微微低着头,面色异常平静,微垂着眼帘,也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三日很快过去,九月初二,是清华长公主的忌日,这一日,倒是来了意料之外的人。
清阳长公主带着她的女儿沈知兰来了,说是来祭扫一下她的姐姐。
然后,祭扫完之后,离开清华长公主的陵墓的途中,清阳长公主一直说说笑笑,忽然就笑着对楚胤道:“胤儿,你都成亲了那么久了,姨母还没有和你这媳妇儿说过什么体己话,今日机会难得,可愿意让我与她说说话?”
她忽然来了这一出,倒是让楚胤和冯蕴书都有些惊讶,傅悦也一脸茫然,不明白清阳长公主有什么话要和她说的。
虽接触过几次,可是不熟啊。
楚胤闻言,蹙了蹙眉,扭头问傅悦:“王妃意下如何?”
傅悦有些懵:“呃……长……姨母,你想和我说什么啊?”
清阳长公主言笑晏晏: “既是女人之间的体己话,又岂能公然道出?”
傅悦不大情愿。
清阳长公主这个人吧,她不喜欢,总觉得她虽然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却很虚伪,跟毒蛇一样的感觉。
见傅悦明显的不愿,冯蕴书忙站出来含笑道:“姨母,傅悦她不懂事,跟个孩子似的就爱玩闹,您能和她说什么体己话?您有什么话就和我说吧,正好我也有许久不曾与姨母说过话了!”
清华长公主哑然失笑,一脸无奈:“你这孩子,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啊,姐姐不在了,如今胤儿成婚了,我就是想替姐姐和这个新媳妇儿说几句话,交代几句,你们急什么?我又不会吃人!”
冯蕴书还想说什么,傅悦已经道:“既然是这样,那好吧,我也想聆听姨母的教诲!”
清阳长公主嗔笑道:“哪里就是教诲了?不过是说几句体己话而已!”
说完,上前拉着傅悦走开了,清沅要跟上,她还笑道:“不必跟着了,本宫亲自扶着华珺!”
说着,不等清沅说什么,她就扶着傅悦走了。
看着清阳长公主拉着副业走开到那边,楚胤和冯蕴书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一旁的沈知兰上前莞尔笑道:“大表嫂和二表哥切莫介意,母亲只是太喜欢二表嫂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和她好好说说话,今日机会难得才会这般心急,她以前可不这样的!”
楚胤没理她,倒是冯蕴书对着她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沈知兰见楚胤从她出现至今从未一个正眼看过她,方才见礼不曾理会,如今也这样,不由的有些难堪,不过,还是只能忍着。
微微抬眸,看着他冷峻坚毅的面庞,沈知兰怔愣片刻,而后迅速收回目光,指尖微动,面上有几分不自然。
若是……
若是健全多好啊……
可惜了。
那边,清阳长公主拉着傅悦站在凉亭下。
可是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清阳长公主都未曾开口,傅悦就有些不耐烦了,蹙了蹙眉,问:“姨母到底想说什么啊?”
“这……”清阳长公主一脸犹豫。
傅悦眨了眨眼:“姨母有话就说啊,我听着呢!”
清阳长公主淡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本宫有件事,有求于楚王妃罢了!”
“嗯?求我?”这就稀奇了啊,竟然有求于她?
“嗯!”
“什么事啊?”
清阳长公主道:“事情是这样的,就是中秋节宫宴时,小女知兰与太子曾在宫中见过一面,起了些龃龉,正好被王妃瞧见了,这事儿关乎女儿家的名声,我希望王妃能够保守此事,莫要告知他人可好?”
其实这件事过去了半个月,原本一开始她不知道的,可是就在中秋过后没几日,她进宫请安,皇帝曾旁敲侧击让沈家不要肖想不该肖想的东西,她便知道了,皇帝晓得沈知兰和太子私下的牵扯,心生不悦了,皇帝极度宠信沈家,当然,沈家也只能效忠皇帝,如今就在皇子中选择站队,这对皇帝来说,是一种背叛,皇帝是极度不喜的,幸好此时只是沈知兰自己所为,和沈儒乃至于沈家的态度无关,否则就不只是旁敲侧击暗中警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