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怕的,是你们这对狗男女!还有唐家人!”
“住口!”对儿子的不孝樊宾很愤怒,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可……事情已经出了,再来揪谁的错,已经没有必要,“这件事情,是我的错,与音儿无关。”
音是唐姨娘的闺名。
“音儿?”樊夫人更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此刻面目狰狞指着樊宾,“你是有妇之夫,贱人的夫君刚刚入土,你们好无耻的一对狗男女。”
“我早该看清了你。”她咬牙切齿,“我说呢,你自己的亲闺女都被贱人母女害成那样了,你还能继续跟唐家走得这样近……我早该想明白的。”
樊英母子与樊宾决裂,并没有顾及樊宾的颜面,从唐家出来的时候,见有唐家左右的邻居来问,也都如实说了。听说竟是这等腌脏臭事,闻声前来一探究竟的左邻右舍,皆个个交头接耳暗骂狗男女不知廉耻。
叶老夫人按着老侯爷的吩咐带着家中护院把唐姨娘押走了,唐统唐泽父子不在家,唐家虽也有家丁护卫,但却寡不敌众。
唐夫人一时急躁,没法子应付这种场面,最后只能差人去城外通知老爷少爷。说家里出事了,让他们赶紧回来。
到了晚间,唐统亲自登叶侯府的门,却被叶家人拦在门外。
叶家的主子没现身,只一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出来与唐统说话:“我们家老夫人说了,唐将军若是觉得有脸,便去御前告状吧。老夫人还说,唐氏既入了叶家的门,便生是叶家的人,死也是叶家的鬼,与你们唐家无关。”
唐统几番周旋,软的硬的,全都使了,但就是进不去叶家的门。也不能硬闯,他也没办法,所以只能暂时离开。
从叶家离开后,唐统直接去樊家找了樊宾。樊宾正愁着要如何与好兄弟解释呢,却话还没说出口来,就迎面挨了唐统一拳。
樊宾没还手。
“我的好事,尽数都叫你给毁了!”唐统从前还能在樊宾面前装,此刻,是再也掩盖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之火。
他眯了眯眼:“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对樊宾起了疑心。
疑心他与自己继续往来是假,其实想搞垮自己是真。否则的话,为何一切都好好的,他没败在别人手中,倒是败在了他手中?
樊宾爬了起来,一脸真诚:“你我多年的兄弟之情,我怎么可能害你?今儿这事,太过蹊跷了。”
怎么就这么巧,他的夫人早就不登唐家的门,怎么就今儿登了?又为何,叶家那老太太也偏巧今儿差人来府上。
“不好!”唐统忽然也意识到什么,脸黑如锅灰。
“什么意思?”樊宾问,“是谁的算计?”
唐统有些僵住,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来。事情一出,叶家就立即押着阿音走了,若是阿音抵不住叶家的严刑拷问,出卖了他怎么办?
从前有他一再叮嘱,有他出谋划策,阿音这才能稳得住。不然,凭她那脑子,她又能兜住什么秘密。
想到这一层,唐统彻底慌了。
也无多少精力再与樊宾周旋,直接转身大步离开。唐统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纵马出城去了城外叶千荣所在的书院找外甥去了。
唐家、樊家、叶家……每个人的行踪,魏昭都知道,每隔半个时辰,都会有人前来汇报外面的情况给他。
听说唐统从樊家出来后就急忙忙纵马去了城外,魏昭心领神会的笑了。
“知道了,继续去盯着。”魏昭打发了人走。
暗卫离开后,魏昭回了后院。见他回来了,叶榕说:“明儿一早我回去一趟吧。虽说祖父什么都知道,但祖母却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近来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怕她老人家会真的急坏了身子。”
“我陪你去。”魏昭道,“你家老太太如今恨你入骨,我怕她伤了你。”又说,“不过,也的确该去看看她,老人家年纪大了,万一急出个好歹来,也不是你我愿意看到的。”
老太太心肠软,耳根子更软,虽说对她不错,但心中没有多少是非观,也没有大局观。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不可能让她做知情者。所以,也只能暂且苦了她了。
魏昭说:“唐统去找叶千荣了。”
叶榕也一直在关注唐统几个的动向,所以,此事她也知道了。
点了点头后,叶榕道:“他该是瞧出了遭人暗算,但为时已晚。如今丑事一出,叶千荣不回来还好,一回来,势必也是要被撵走的。”
“有祖父在,他不会让叶千荣进侯府的大门,更不会让他们母子相见。”
这个,魏昭倒是放心的。
次日一大早,叶榕夫妻坐车至叶侯府大门口的时候,叶千荣还候在叶家大门前没肯走。远远瞧见了是魏国公府的马车,他目光阴阴就盯着马车看,直到叶榕夫妻从马车上走下来。
叶榕如今心情特别好,看着眼前的叶千荣,她忽又想到了那一世的叶千荣来。
那一世,顾旭打点关系带着她去地牢见母亲最后一面。当时在京兆府地牢内,恰好被闻风赶来的叶千荣拦住。
想想那时候的他,多么的威风啊。多么的不可一世。她那时候也有想过,只要他肯饶过母亲兄长一条命,哪怕叫她给他当牛做马,她都愿意。
可是她那么卑微的乞求,那么撕心裂肺的哀求,他都视若不见。
可如今呢?
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他用这么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了。
叶榕本不愿意计较太多的,前世母亲毒杀父亲,母亲自有不对的地方。可母亲弑杀父亲,叶千荣他那般仇恨母亲,如今他自己却亲手参与杀了父亲,他若是能记起前世的一切,她真想问问他,他到底还要不要脸!
但此刻,这些话,自然是不能问的。
叶榕看到叶千荣了,但没理睬,只冷漠瞥了他一眼。而后,她站在自己夫君身侧,二人一道越过叶千荣,往叶侯府大门口去。
叶千荣立在台阶下,目光追随着叶榕夫妻二人的身影而去,直到他们二人身影消失在了那道开了后又合上的朱红色大门后,他才暗暗收回目光来。
他此刻目光阴冷得似是毒蛇,垂在身侧的双拳更是捏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