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意每次抬头看见院门上那三个字,都深有感触,陛下这是要把她往死里使唤啊!物尽其用,倘若她不能为今上所用,那么今日的荣宠,还会有吗?
那些事情她不敢深究,而今摆在她面前需要她深究的便是今夜祸事,到底是谁在背后下的黑手!没错,谢六郎是不让她插手,可那不代表她要在后院做一个一无所知的深闺妇人啊!
“东子,晚宴上可有什么异常?”
桃枝在院子外头守着,妙菡在正厅伺候着,此时江秋意身边便只有白果。她没有支开白果,有些事儿让白果多听听也是有好处的。
李东垂眸思索了一会,像是努力回想整场宴会的所有细节,他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如果有什么异常,必定逃不过他的眼睛。
“小的打听过了,魏丞相府的重大宴会,一贯是在他的响琴园举行的,丞相府甚少举行宴会,便是魏丞相几个嫡女或者丞相夫人发起的宴会也都是在响琴园举行的。”
“原因是响琴园是魏丞相的私宅,由魏阀子弟集资建造,比工部按照规格承建的丞相府更为气派,景色宜人,更加能彰显魏丞相的身份地位。而宴会上除了将军被敬酒敬的多了些,并无其他异常。”
如此说来,在玄武大街举行晚宴倒是合情合理的了,毕竟人家平时就是那样干的。
“方才抬回来的那三具尸体有什么异常?”
这话一出,李东的脸色白了白,眼神躲闪。
江秋意喝了一口苦茶,今夜只怕是不能好好睡觉了,是以,她喝苦茶提神,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她也不急,横竖李东斟酌过后便会知道,忠勇候府的家丁被杀,就死在去寻谢侯爷的道上,还是在朱雀大街,整个长安城高官云集的地方。
这样骇人听闻的事儿,任是谁也盖不住的,迟早也弄得人尽皆知,与其到时候等她从别人以讹传讹的不实谣言中听说,还不如早早的告诉她事情。横竖,等谢六郎在前面处理的差不多了,回来也会告诉她的,现在只不过提前一点点知道而已。
“一刀毙命,每具尸体脸上被都刻了字,还是死前所刻,深可见骨,偏偏张统领说那三具尸体没有任何服食安神镇静的药物的迹象,而遭受那样非人的刻字折磨,理应嚎叫才是,可牌坊附近的人家却没有听到一丝一毫的动静。”
被人在脸上刻了字,还是在没有任何麻醉的情况下,活着被刻上的,偏偏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一声。如此诡异?
“刻了什么字?”
李东咂舌,不敢说。
“牝鸡司晨。”
谢六郎从外边走进来,替李东回答了江秋意的话。桃枝紧随其后,一脸的自责。侯爷不让她通报夫人,她便不敢擅自发出任何声响提醒夫人,是以生怕江秋意会生气。
一个眼神,李东和桃枝便乖觉的退下。
谢六郎入屋便上前一步圈住了江秋意,将她一把拎起,鸠占鹊巢的坐了她的板凳,却把她放在腿上,紧紧的搂在怀里。
“不是不让你管么?怎么又问!”
喝了醒酒汤,神智也许是清醒了许多,可那身上的酒气还是熏的呛人,江秋意有些嫌弃的捏紧了自己的鼻子,嘟喃了句:“干嘛要听你的,你不让管我就不管啦?什么时候风水轮流转了?不是说这个家我说了算的吗?哦,现在我说了不算,什么事儿都要听你的了是吧?”
“哪敢哪敢,谢夫人威武,自然是听夫人的。”谢六郎将脸埋在江秋意颈窝里,声音里听起来有些疲惫。
牝鸡司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