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不敢靠近,低声细语:“鬼上身鬼上身啊!”
江秋意不多话,将蝉儿身边的障碍物全都扫清了,她就倒在卖陶罐子的摊位旁边,万一不小心踢翻了那摊位,陶罐子砸下来可就要了她的命了!
她上去就把摊子掀翻了,那摊位主喊了一句:“哎哟我的罐子哎!要了老命了!”
刚想上前找江秋意的晦气,可一看地上那踌躇着口吐白沫的人,压根就不敢靠近了。
蝉儿的牙关咬的死死的,江秋意生怕她咬到自己的舌头,好不容易撬开了她的嘴,却发现手边根本没有趁手的东西,干脆把自己个的手臂塞到了她嘴里,一时间疼痛钻心。
她抱着蝉儿的头让她侧着脸,防止嘴巴里头吐出来的白沫倒灌到鼻腔里呼吸不了,也顾不上被蝉儿弄得满身的污秽,伸手就去摸她的肚子。
孩子已经入盆了下降了,怕是宫口都开了,看着地上那一滩的水渍,羊水破了,这些都是临产的征兆,可蝉儿的癫痫发作,根本没有办法自己生产了。
所有的情况在脑子里过来一遍,江秋意大声的喊了一句:“劳驾哪位好汉帮个忙,去街尾的铁匠铺帮忙取一样东西,就说是鱼火锅店秋小哥早前定下的那套小刀,这点银钱算是答谢了!”
江秋意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也不管里头有多少钱,当街就扔了出去,一听那砸落在地上结结实实的响声,绝不低于十两银子。
可围观的众人却还是没有人敢动,临安城是北秦最富裕的城市,这里的寻常人家即使没有大富大贵,可生活无忧,谁也不会为了十两银子去沾那天大的晦气。
鬼上身,那是被阎王爷诅咒过的,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才会这样遭罪,谁去帮忙那可是要得罪阎王爷的。
这里的人都有这么一个共同认知,是以,他们一个个的是眼馋那袋银子不假,可又全都是惜命的,江秋意把荷包就扔在蝉儿脚边,人们忌讳着谁也不敢过去捡,要不然早就被人趁乱抢走了。
一看周围的人冷漠的眼神,江秋意心都凉了,扯开嗓子解释。
“她只是孕期抽筋而已,女子怀有身孕很容易抽筋的,每个人体质不一样,她的情况比较严重一些,可绝不是你们说的鬼上身,求求大伙了,搭把手吧!再不然大的小的都保不住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何况这是两条人命啊!”
说到最后已经是带了哭腔,有一些生养过的妇人开始掩着嘴议论:“是啊是啊,我怀孕的时候也抽筋,那小腿肚子抽筋抽的都能叫人疼晕过去!难不成她真的是抽筋?”
“有这样一抽全身都抽的吗?”
“这可不好说,还有人怀上娃娃跟个没事人似的,也有人一吐就得吐到生,这人跟人可不一样!”
议论声纷纷,人群蠢蠢欲动,忽然冲出来一个半大的小子,捡起荷包对着江秋意说:“我去,街尾的严铁匠那去要鱼火锅店秋小哥定下的刀具是不是?”
“嗯!”
“取完了还送到这儿吗?”
那孩子浓眉大眼,长的格外的精神,被他这一问,江秋意连忙低头看了蝉儿一眼,她这情况恐怕熬不到回家了。
她说:“对,还送到这儿来,你快去。”
“我叫栓子,我爹是给大户人家倒夜香的,我们家就住在临安河边的土房子那,我告诉你一声,免得你担心我拿了你的银子跑路。”
那孩子说完就跑了,江秋意也来不及感慨这孩子的临危不乱和有条不紊了。和顺这个时候已经牵了马车过来了,江秋意招呼着他还有店里头的伙计将蝉儿抬上了马车。
和顺一看江秋意的胳膊就在光辉媳妇的嘴里头咬着呢,血流如注,当场撕了自己的衣袍团成一团,塞进了光辉媳妇嘴里。
“这,这是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