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据我所知,谢六郎不过是半大的少年郎,要不是买回来你这么个能折腾的,又是麻辣小鱼干又是什么鬼魔芋豆腐的,还帮县太爷验尸,一时间声名大噪,谁又知道谢六郎是谁?”
江秋意语噎,被呛声了就服软可不是她的作风:“没错,六郎是个半大的少年郎,可正因为如此,他总有一天会成为让你闻风丧胆的大人物,他还年轻,有无限可能,而你已经这把岁数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想她十九岁的芳龄动不动就被人嫌弃岁数大,那么她说一个三十出头四十不到的男人,这把岁数了,也自然能说的理直气壮的。
“我不跟你耍嘴皮子,我告诉你,你给我好好的医治大小姐,你的那些个威胁老子根本不放在眼里,但是老子说要你的命,要那狗王爷的命,可不是说着玩的!杀人不扎眼对山贼来说只是家常便饭!”
他们一边争辩着一边倒也一刻不敢停歇的往回赶,毕竟江秋意深知芳儿小姐现在是有多么的痛苦。
下山抓药是件很耗费时间的事情,江秋意救急的药都煎好让那位芳儿小姐服下了,不问抓药还没有回来。芳儿的情况稍微有些好转了,虽还是痛苦不堪,可倒也不至于像刚才那样满床的打滚了。
江秋意跟在屋里头照顾她,四下打量了下她的闺房,清幽静雅,还放着一张琴,隐约能见大家闺秀的模样。
小安山的事她猜得个十之七八,估计那糊涂县令是知道详情的,眼下出去问他,估计是不可能的。他正被五花大绑在广场上晒太阳呢!江秋意采药回来的时候还看见有小娃娃偷偷的给她他喂水喝,而负责看守的山贼也没有阻止。
她看见了,拿刀柄抵着她后背的疤面自然也是看见了,他倒是冷哼了一声,估计很不满意,但到底也没有说什么。
这里面有个结,而显然这位芳儿小姐正是这结症的中心。
江秋意转身,拿起干净的汗巾为芳儿擦拭脸上的汗水,然后淡淡开口:“芳儿小姐,我不知道你们十年前和皇室有怎样的纠葛,我只知道以小安山眼下的状况,司徒律津,是绝对不能死在这里的,你说是不是?”
齐芳一愣,全身不自觉的颤抖,只惶恐的看着江秋意,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被发现了一般,满身戒备却又忍不住担惊受怕。
江秋意扯了一抹友好的笑容,道:“我为那糊涂县令的性命而来,来了之后却发现,比起他自己的性命,他更想让我救小安山上的几百条人命。”
齐芳和疤面刚开始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一样,面露疑惑,江秋意就干脆直接给她解惑。
“糊涂县令上山之前就知道小安山的山贼是什么来路了,可他还是只身前来,甚至下了死命令给他的从龙卫,任何情况下都不准他们妄动。说明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来了之后,却发现自己被愧疚蒙蔽了理智。”
“堂堂的大秦王爷,哪怕他再落魄再不受重视,他也是复姓司徒,代表着皇室神圣不容侵犯的尊严。若是死在了小安山,一贯爱惜颜面的皇室难道不会举兵踏平小安山吗?”
“哪怕你们中身强力壮的逃得掉,那老人孩子和女人呢?还有,这十年你们已经在石屏落地生根,当真牵扯起来,嫁上山的那些女人们的娘家,还能逃得掉吗?司徒律津书生意气,当他真的上到山上来,却又悔之晚矣。”
“所以他找了你。”
齐芳勉强的支撑起自己的精神,生死存亡之际那些病痛也就只有咬牙忍了。她不是没有想过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不然她也不会死活拦着,要不是她拦着,就凭司徒律津的小身板,早就被活活打死了。
“夫人是明白人,今日若是夫人肯对小安山施以援手,齐芳发誓,从今以后只要是夫人有所求,小安山众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这齐芳,倒是个通透的,和外面那帮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汉不同,她心思细腻,又加之身份特殊是以城府极深。江秋意在她眼里,是小安山的一次机会,是以,她抛出了诱饵,希望江秋意能上勾。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江秋意只问:“小姐能当小安山的家?”
齐芳顿了顿,微微点头:“他们,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全都是为了保护我……”
那语气悲切,像是含了天大的冤屈在里面,却又不足以对外人道。她不道,江秋意却还是真心不想知道的,好奇心害死猫这个道理是古今通用的。这里面水很深,她只想发家致富奔小康,不想滩浑水啊!
收了收自己无端被卷起来很想打死司徒律津的心思,江秋意拉着那位大小姐的手,说:“说服他们放了糊涂县令,然后全部跟我下山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