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2)

万恶的大秦啊!原本还沾沾自喜的一手医术和一身拳脚,在这里,居然随时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指望这一身医术闯天下吃香的喝辣的瞬间幻灭了。

江秋意暗道,好险!还好这一路都不显山不露水,没有叫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医术和拳脚,要不然,肯定要被当成异类活活烧死的。

制定大秦律的人简直是和女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堂堂一国宪法,居然针对女子罗列了好几条不平等铁律。其中就有一条,女子从医参军干政,要受烈火焚身之刑。

至于从医,秦燕魏立国数百年,从来都是由各国世袭的各个医学世家,掌握着这个时代全部的医学知识,而这些知识,都是家传的,传子不传女。

乡下人想看病,就要去县城里请坐堂能开方子的大夫,而但凡能坐堂的,那就是这一个县城的香饽饽。

这也是六郎娘小病拖到致命得到根本原因,也是整个大秦,大部分病人的真正病因。

缺医少药,缺医少药还不给女人治病!女子能定半边天你们不知道吗?江秋意是愤怒的,但是她的说辞却是一半合理一半不合理的。

合理的是南秦贵族世家圈养自家的药婢,从小学习药理,请了开过堂问过诊的大夫,教些浅薄的医术以帮助主人家调养身子,这事即使是乡野村夫也是有所耳闻的。

不合理的是江秋意竟然说六郎娘得的只是些不用开方子的小病?笑话!之前六郎砸锅卖铁请了石屏县城的大夫出诊,得出的结论是药石不灵,回天乏力了。

怎么到了她这,就成了小毛病了?

谢大郎当成就质疑了:“我说新弟妹啊!你莫不是想要尝一尝这新茶,就胆大妄言?堂客的病可是请过坐堂的大夫来瞧过的,就算你真的是大户人家的药婢,难道就可以随便质疑人家真正大夫的诊断吗?”

谢大郎一脸的刁钻,和摆在村民前的那副人善模样完全不一样,江秋意都怀疑,要不是四爷爷老两口在场,谢大郎早就爆粗口了。

一个药婢质疑坐堂大夫的诊断,这么大的罪名,谢大郎迫不及待的就想扣在江秋意头上。

要知道,药婢除了不能坐堂开方子,更重要的就是不能质疑大夫的任何诊断,就跟民不告官是一个道理的。

江秋意弄清楚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心底也就不慌不乱了。

话里话外滴水不漏:“大夫的诊断是没错,可这不是半仙说了嘛!今个儿是这一年里最最吉利的日子,六郎买了我回来冲喜,婆婆沾了喜气自己个就好起来了,现在只是久病后身体虚弱需要调养而已,怎么,,我婆婆好起来了您不高兴吗?”

当实习生的时候被主治医生抢过多少功劳,最苦最累,长达十几个小时的手术是自己做的,最后功劳却是主治医生的,然后自己还要当牛做马的给她当跑腿的。

再不公平的事江秋意都遭遇过,跟何况只是把功劳白送给莫须有的封建迷信而已。没办法,这里的人就信这些。

江秋意才说完,四奶奶就虔诚的双手合十,朝天地各自深深鞠了一躬,嘴里喃喃道:“真是天老爷保佑啊!天老爷保佑啊!”

谢大郎像吞了一只活苍蝇在嗓子里,明明是不信的,却又无法反驳,只能干干的笑着:“弟妹你这说的什么话,堂客好起来我怎么会不高兴呢?高兴!高兴!”

有六郎娘在一天,谢大郎就不可能名正言顺的把六郎赶出谢家村,六郎虽是外头抱回了的,却也是经过族里同意的,阿爹请了四爷爷等辈分高的老人当见证人,正式收了六郎当养子。

谢六郎虽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却实打实的是谢木匠名正言顺收养的义子,谢家村就是他的家。

所以说,谢大郎根本不可能高兴得起来,这眼看着就要支离破碎的家,因为一个外来的冲喜小媳妇,居然又重新凝聚了起来,谢大郎的许多如意算盘全都落了空,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江秋意直接无视了谢大郎那一脸虚伪的笑容,笑着一张脸就凑到大郎媳妇跟前:“大嫂,咱走吧!这就取木炭去,取了木炭回头好给四爷爷四奶奶在屋里头煨口热茶喝,真大方,一整包茶叶,我婆婆调理身子也使不完,这回能真正的请四爷爷四奶奶吃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