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这几天啥也没干,一家子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才能让六郎这个野种,心甘情愿的代替自己去服兵役。
老二是不用操心的,有自己这个四肢健全的在,这名额是怎么都不会落到他头上的。
原先是计划着等堂客一死,以收回老宅将谢六郎扫地出门为由头,威胁他去服兵役的。
哪成想谢六郎突然急吼吼的来讨什么茶叶?谢大郎这才想到了诓他进屋,污蔑他偷盗这个更好的办法。
大秦律法严苛,偷盗者是要当众剁手,面刺“盗”字游街示众的。要么心甘情愿的去服兵役,要么被剁手。
而且六郎走后,还可以迅速的将老宅收回,将相貌不知道比二郎家的美凤美玉,端正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三姐四妹嫁出去,收一大笔丰厚的聘礼,多完美的计划啊!
谢大郎先前还在为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沾沾自喜,此刻却被六郎当众戳穿了自己的目的,脸上不免有些不光彩,看六郎的眼神便又冷了几分。
但谢大郎好歹是个见过场面的,当场就反应了过来。
笑眯眯满脸慈爱的对着六郎说:“六郎啊,你看你想岔了不是?何时说过要你代替我和你二哥去服兵役?谢家养了你十三年,从来也没奢望过你报答一二什么的。”
谢大郎说着,有转向村民的方向,满脸的振奋,嘴里说的却是:“六郎,你放心,这兵役的名额,怎么也不会落到你头上的,国家有难,我这个做里长的应当身先士卒,第一个报名!”
谢大郎的话音刚落地,原本被六郎一推,打算一辈子赖在地上了的大郎媳妇,连忙一个骨碌爬了起来,跑到谢大郎身边,张嘴就是:“你疯了!不要命了!”
好歹碍于那么多村民在场,大郎媳妇还是很聪明的没有大声宣扬,而是刻意压低了嗓子,一个劲的扯谢大郎的衣袖。
江秋意将这一切都收于眼底,拉了一把一听事情的转折点又起了变化,着急的想争辩的谢六郎,微笑着说了句:“天这么冷,家里来了客人怎么好一直站在外面,六郎,还不快把大伙请里屋去。”
江秋意说的是客气话,村民们谁不知道,谢六郎的屋子里也不比这外头暖和上多少,何况他家这老宅是祖传的,堂屋小的根本容不下这么多人。
四爷爷是个见多识广的,一眼就瞧出了这新买回来的小媳妇,是有了打算了,而且明显不想让这么多人去凑他家的这个热闹。
于是四爷爷撸了一把胡须说:“散了吧散了吧,即是知道征兵已成定局,大伙就都回去商议商议,各家各户务必出一个壮丁出来,保家卫国是老秦人一生的荣耀,谁要是想躲,那可是要被一辈子戳脊梁骨的!”
四爷爷对谢大郎那拿银子从县衙那里,买下了谢家村里长这个位置一事一直颇有微词,因此他对谢大郎一直都是这么不冷不热的态度。
最后面那句话,明显就是说给谢大郎听的,其他人听不听得懂谢大郎不知道,反正他是听的真真的。
六郎去服兵役,但凡是有一点显出被迫的意思,这个目中无人的死老头子恐怕都是要出来横插一竿子的。
谢大郎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自己媳妇谢李氏,和二弟媳谢陈氏。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尤其是自己媳妇,非得在院门口就闹上,有什么事不能关上门来慢慢闹吗?
这下可好,引来这么多看热闹的,还把四爷爷给惊动了!真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无知妇人!
谢大郎的脸色沉到了极点,尤其是在六郎买回来的新媳妇,出声留住了原本打算跟村民一块离开的四爷爷的时候,谢大郎那张脸黑的更狠了。
他朝而弟媳使了个眼色,二郎媳妇连忙说:“刚进门的那个,你懂不懂礼义廉耻的?过门媳头三天是不能出来见人的,你这么抛头露脸,不知道还以为我们谢家没了规矩呢!”
江秋意眨巴着眼睛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个不平等的规矩。这个时代女子地位低下,新媳妇过门的头三天,不仅不能见任何外人,连一家人吃饭都是不能上桌的,要独自一人留在灶房里吃。
江秋意笑了笑:“我和六郎还未拜堂,算不上真正的夫妻。况且我是寡妇改嫁,二婚头的早就不是什么新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