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见裴宁如此上道,裴老夫人当即就装的更加认真了,她眼中含笑,但语气却很是疑惑与好奇,“叶子牌啊?这个祖母还真没玩过,宁儿快跟祖母讲讲都是怎么玩的。”
裴宁光顾着发展自己的牌友,一时之间倒是没想那么多,众人见裴老夫人兴致那么高,也没人上前打扰,毕竟小宁儿被逗得团团转的小模样,也挺可乐的。
“月芽,你赶紧把叶子牌拿过来,我要和祖母一起玩。”
说完,就转向苏若幽这边,“嫂嫂,你也会玩叶子牌吧?”
虽然是疑问的话,但语气中饱含的希冀,这满屋子里的人都听出来了,苏若幽看着面前跟某人一样的黑葡萄大眼,心里不由就柔软了一片,“宁儿要是需要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们搭个手,凑个人数。”
“这样一来人就够了,姐姐得教我和祖母,娘亲你快坐下,陪我们一起玩。”裴宁又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小方氏。
小方氏因为上午的事,兴致一直都不高,她现在仍旧有些想不通,看着裴老夫人和苏若幽,她心里就不舒服,刚想拒绝,但对上自家小女儿乞求的小眼神,到底不舍,就应了下来,坐在了裴宁的对门。
人凑够了,裴宁就迫不及待的开始了,期间裴老夫人还不停地逗着裴宁,“宁儿,祖母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又是第一次玩,你可得让着我这个老人家一点儿,多给我几张牌啊。”
坐在裴老夫人上家的裴宁听了,忙应声,“祖母,我一定会帮着你的,你放心。”
那副“一切有我”的小模样看的众人喜不自胜,这个糊涂的小丫头,自己都还琢磨不清楚呢,还惦记着给人家喂牌。
没一会儿,果然“第一次玩”的裴老夫人首战告捷,嘴上却还说着,“宁儿你快帮祖母看看,我这样是不是就是胡牌了?”
裴宁赶紧伸过头去,左瞅瞅、右瞅瞅,用手排了一会儿,方才认真说道,“祖母,你胡牌了!”
裴老夫人暗喜不已,却还要绷住自己不能露馅儿,“原来不是我看错了,是真的胡了,这个叶子牌不错,很好玩。”
自家祖母喜欢自己的推荐,裴宁与有荣焉,“对吧对吧,我说了嘛,叶子牌很好玩的!”
可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裴老夫人却接连的大.杀.四.方,可是她手中接过众人输的金叶子,嘴里却还说着,“看来我和这个叶子牌颇为相合啊,今儿个我这手气也太好了,挡都挡不住。”
本来裴宁还因为裴老夫人的接连胡牌,而产生的一点点的怀疑,也被这“难以抵挡的手气”给按捺住了,但她毕竟是小孩心性,玩了这么久还没赢,她嘴里就嘟囔着,“祖母,您分给我一点手气吧,人家也很想胡牌。”
裴老夫人乐不可支,她家小宁儿真是太可爱了,裴老夫人用摸牌的手一把拉住裴宁的小手,“好好好,祖母这就把运气也分给小宁儿一些,赶紧让我们小宁儿胡牌。”
听了裴老夫人的话,裴宁紧了紧与裴老夫人相握着的手,笑得一脸满足,“谢谢祖母。”
可是结果总是不能如预想的那般美好,因为裴宁自己技能的生疏,以及手气也不给力,尽管有裴娴这个强有力的外援指导,她面前的金叶子仍旧一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这还不算众人看不过她那失落着急的小脸而频频的喂牌,不然结果只能更惨烈。
而裴老夫人面前的金叶子却与裴宁一直截然相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集聚着,苏若幽和小方氏的输赢平平,倒还不明显,但裴宁输的金叶子倒是几乎都跑她这儿来了。
看看自己的战果,再对比对比自家祖母的,裴宁简直都要怀疑人生了,手气这个东西怎么就那么邪乎呢!邪乎也就邪乎吧,怎么就不能邪乎到她手里?
“祖母,同样是生手,我还比你多学了两个时辰,为什么我就没有你那么好的手气呢?”
看着裴宁的小苦瓜脸,裴老夫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果然孙女什么的,逗起来最可爱了!
裴老夫人这一笑就像是解开了大家伙儿的束缚,屋里众人都纷纷笑出声来,差一点儿没把裴宁给笑急眼了,不就是输了个牌嘛,要不要这样笑话人!
裴娴看着还懵懂不已的小妹,不由叹气,这样“单纯”真的好吗?裴娴终是不忍心,“宁儿,祖母会玩叶子牌......”
这一句话仿若当头棒喝,裴宁怔愣当场,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不由将目光转向屋子里的其他人。
苏若幽看着这样的裴宁,觉得小姑娘现在真是好不可怜,但偏偏还有一点可笑,看样子她也跟着学坏了,“祖母不仅会玩,而且还是个中高手。”
小家伙儿,你要挺住!苏若幽心中默默地给裴宁加了个油。
裴宁继续将目光转向自家娘亲,小方氏此时也为女儿的迟钝感到好笑不已,当下也配合着点了一下头,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得到众人的确认后,裴宁小脸绷得紧紧的,眉头都要连成一字了,脸上再无半点儿笑意,低头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后,在众人稍稍不确定和担心的眼神中,抬起头来,大喊一声,“接着来!”
果然,“单纯”的人的思维不是你想猜,想猜就能猜的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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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过后,苏若幽屏退众人,独自在院子里散步。
七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开始渐渐转凉了,晚上的感觉尤其明显,苏若幽微微抚着自己尚且平坦的肚子,看着天上半圆的月亮和满天闪烁的繁星,思绪不由飘远,前不久那人还带着她到赏月阁赏月,没想到,一转眼就恍如隔世,不知现在他身处何方,又在干些什么......
而此时的裴昊却也在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他们骁骑营带领着两万精兵,这些日子夜以继日的赶路,已经和定州的军马碰了头,现在秘密驻扎在城西跑马场外围的一个山头上。
如今两国将要交战,昔日人头攒动的定州马市也没什么人了,跑马场也空了下来,月光下,裴昊从上往下望去,更觉得空旷,和寂寥。
想当初他就是在下面的跑马场遇到了赤焰小子,那时的赤焰,一身野性未褪,就算被捕,当仍然张扬而又狡黠,要不是自己耐心足,能耐大,还真就让这小子给跑脱了。
不过他裴昊一眼相中的战马,岂有不得的道理?
就像他家小姑娘,当初他也是一眼就相中了,相中了就得是他的!他裴昊有的是耐心和本事,事实也证明了这一切,现在他家小姑娘不就是他的了,他一个人的小姑娘,他一个人的小娘子。
说起来自己走了大半个月了,还真是想她了呢,不知道她现在一个人在家还习惯吗?有没有受了旁人的欺负?即使知道他家娘子不是个软柿子,但他还是放心不下,她那个性子,总会顾念太多,到头来反而会憋屈了自己。
裴昊看着天上的明月,不由想到他们成亲第二天的晚上,那晚的月亮虽没这儿的大,却要比今儿个的要圆的多,他抱着她,在赏月阁里,她赏月,他赏她,时光安然,岁月静好。
可谁又料到,短短几天的甜蜜生活后,他们二人却已是千里相隔。
裴昊从来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只是,一旦闲暇下来,脑海中就不由闪现那张熟悉的小脸,生气的,羞涩的,娇美的,妩媚的,可爱的,端庄的,一幕一幕,就这样不停地闪现着,裴昊忽然就笑开了,他是真的中了她的毒了吧,但怎么办?他却偏偏甘之若饴。
裴昊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簪子,皎洁的月光下,上面的山茶花清晰可见,裴昊一点一点抚摸着这个簪子,不知道他家小姑娘现在又在做些什么?有没有也在想他......
☆、第75章 添丁之喜
时间转眼就到了七月二十,苏若幽的月信还是没有来,这下君竹苑的众人悬了大半个月的心,大体就落下了大半。
裴兴一大清早就去了戴家的医馆,此时前来的男子不过二十来岁,但一身气质温和如玉,因为下人的通报苏若幽也知道了,来人就是戴家二少爷戴春雷。
戴春雷与大哥戴春来少年成名,只是戴春来进了宫,专门给皇亲国戚看病,这些年出入戴家医馆的反而是二少年戴春雷,戴二少虽年少,但医术了得,平日里也不是谁人都给看的,想必也是因着裴昊与戴春荣之间的关系,她这个小小的“身体不适”,倒是让他亲自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