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哪有?我可是很想念爹爹的,不信你问姐姐。”

说着,似是害怕裴父不信,赶紧转向自家姐姐,“姐姐,我们都想爹爹了是吧?”

裴娴嘴角含着笑,“我自是想着爹爹的,只是你想不想,我可不知道。”

这话一出,众人都笑了,只留裴宁一人更加羞恼,“姐姐!”

裴父也笑着,可眼睛却不由飘到自家儿子身上,嗯,与过年时相比,倒是长高了不少,身子也看着更加健硕了,忽然之间,裴父心中有一股“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陌生感觉,他家儿子,在不知不觉之中,都长这么大了,都要说亲娶媳妇了......

早在裴父第一眼看过来,裴昊就感觉到了,可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已习惯他们如过客一般的日子,现在就算看着他们一家四口相爱相亲的场面,他也一点感觉都没有,他不羡慕,不嫉妒,也不记恨,更没想着进入。

看着自家儿子与大孙子之间的互动,裴老夫人心中暗叹一口气,不急,现在儿子回来了,相处的日子久了,终会好的......

“赶紧摆饭吧,一路上舟车劳顿的,也吃不好,这次回来,可得多补补。”

看着自家娘亲关爱的目光,裴父的心也一酸,“如正求之不得,那往后可就拜托母亲了。”

“往后”二字听得裴老夫人心中甚喜,从今以后,她们家终于团圆了。

午膳因为裴父刚回来的缘故,多是以清淡为主,裴老爷子和裴老夫人上了年纪,又素来注重养生,小方氏和裴娴、裴宁三人都是女眷,除了裴宁偶尔嘴馋一些,平日里也注重饮食。

只裴昊半大的小子,正是长身体的黄金时期,又历来爱吃肉食,裴老夫人看见上了的菜,方才想起来,她今儿个光顾想着归家的儿子了,倒忘了自家大孙子,本来还担忧的看了过去,但裴昊也没说什么,只静静地在用膳。

午膳后,顾念着裴父刚回来,即使强撑着,但眉目之间亦满是疲惫,裴老夫人就赶紧催着让他们回去休息去了。

待裴父辞别二老回到四平居,一沾着枕头就睡着了,小方氏看着自家夫君眼下的青灰,终是按捺住了自己到嘴的话儿。

裴父一觉睡到申时五刻,方被小方氏叫醒。

晚膳当然也是在荣安堂用的。

用过晚膳,裴父、裴昊二人便跟着裴老爷子进了长青苑的书房。

在裴老爷子与裴父商谈完当今朝中的局势后,话题自然就转到了裴昊要进军营的这件事上。

听裴老爷子讲完,裴父心中倒没起太大的波澜,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他要想的,就是如何为自家儿子谋划布局。

沉默了片刻,裴父方才出声,“还是暂且再等几天吧,我先看看再做商讨也不迟。”

看着自家胸有沟壑、淡定从容的儿子,裴老爷子颇感欣慰,“这事你只要心中有数便可,但也不要过于执着,这小子不是个能埋没的。”

说起自家大孙子,裴老爷子也是一脸骄傲,就算厌文喜武又怎样,他们裴家人就算是入了军营,走了武将,也定然能够马上封侯!

说来也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在眷顾裴家,眼看朝堂上如今这形势,可谓是内忧外患,权贵之间,因为立场的不同,也多有倾辄,这时候文臣反倒没有武将容易出头。

正所谓,时势造就英雄,说不定他家大孙子还真的正摊上一展拳脚的大好时候呢,虽然作为儒臣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但如此这般想来,这个时候走武将,甚至对于裴家来说,都是一件幸事。

毕竟,物极必反,盛极而衰,而他家大孙子这个异数,保不准能让裴家走的更加长远。

就在裴老爷子无限的畅想之中,裴昊一语打破整个夜色的和谐,“爷爷,说说正事。”

难道他们说了这么久,都是废话吗?

强忍下自己内心之中开始狂躁的怒吼,裴老爷子在自家大孙子如此“隐晦”的提醒下,轻咳一声,顺便拯救了下刚回来还稍稍不能适应自家大孙子节奏的自家儿子,“那个,我之前心中给你提过的沛之提亲之事,你怎么看?”

该来的还是没躲掉,那边还没问出来这边也得关心啊,裴父在心中为自己哀叹一下,你说他家儿子怎么就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呢!这他一回来就要说亲了,这可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对方那边的情况如何?”

作为大家长,该问的自是还得问的,毕竟裴昊可是自己的长子,还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他的妻子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妻子,还是裴家的宗妇,尤其是自家儿子还是个不善计谋的,这儿媳妇他自得好好选选。

“小姑娘你母亲是见过了的,倒是合了她的眼缘,她疼的不得了,只是有一点,她出身商户人家,倒是个缺憾。”

裴父听了这话,心中暗笑,他家老爷子这是在明晃晃向他“暗示”,这个小姑娘是他家母亲大人要力保的对吗?

“什么商户不商户,我不在乎,我相中的是她这个人,又不是那劳什子的商户!”

呦呦呦,他家大儿子也来表态了,怎么办?这下以后的日子可得有的看了,他家娘子又得不知要掉几多的眼泪了啊......

☆、第45章 辅政王爷

次日,裴父下过朝后,来到乾清宫的偏殿。

只见端坐在金桧木浮雕大案前的男子着一身秀五爪金龙四团的亲王补服,气质清冷高贵,倒是遮掩了他原本俊朗绝尘的容貌。

“微臣叩见辅政王。”

裴父跪的恭恭敬敬,并未因眼前之人只比自家儿子大不了多少的年纪,而显露出一丁点儿的不慎重,不仅因为这人贵为辅政王,更因早前敢在此人面前猖狂的,如今在这大殿之上,都不见了踪影。

“免礼吧。”声音一如他给人的感觉,清冷高寒。

“最近知州那里可有什么动向?”

这状似无意之中的一句话,倒惹得裴父更加谨慎了。

“回禀王爷,据微臣动身之前所知,知州那里,仍然在消无声息的屯兵屯粮。”

原来自前两个月以来,经录事参军上禀,裴父就发现知州管辖范围内吴青山一代有大批可疑人员聚集,裴父起初派人调查,结果发现这吴青山原本人迹罕至的古树茂密的东南一代,如今方圆二十里以内,等闲人已进不去,这才引起重视,后经发现,在各县范围内,已有一股势力在大范围内私自屯兵屯粮,而这股兵粮的去向,正是都奔向这神秘的吴青山。

这般重大的事,裴父自是第一时间上禀京城,而且,近来在裴父的调查中,竟有一些蛛丝马迹竟指向是这京城中的那个人,联想到近几年与裴老爷子父子二人的通信,裴父更是不敢懈怠,但同时也更加的惶恐,这等消息,对裴家,对自己,是祸是福还不可知呢。

毕竟,伴君如伴虎,古来皇家为了遮掩某些事,牺牲掉某些人,甚至某些家族,都是不足为奇的。

就在裴父的忐忑之中,竟然等来了高升的公文,直到来人暗示自己此事仍要彻查,但要小心不要打草惊蛇,而且,务必将此事的调查发现与进展,事无巨细的告知下任太守时,裴父才幡然领悟,原来他这次的高升,竟是成了掩饰彻查此事的挡箭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