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季文舒有一段时间没找她,再一次找到她却将她堵在假山一角,有些发怒,说‘你骗我,我调查这么久,你身边连只公苍蝇都没有,怎么会有喜欢的人!’
黄莺有些慌,无法回答他,推了他就往松风堂跑,季文舒却过来追她,似乎不问清楚不罢休。
黄莺无奈,难道她要告诉季文舒她是林淑妃和一个侍卫的私生女,是她母亲的异父妹妹?
最后无法,拔下发上金簪以死相胁,他才放她离开。
她回到松风堂,却是想着该嫁人了,随便是谁都行,只要品行端正,能陪她安安稳稳过一生,于是将这个想法告诉了老夫人,让她帮自己找一个良婿,老夫人答应了。
却没想到一次漏口,老夫人在季文舒来请安时以这件事来调侃他娶亲,黄莺无法描述他当时的表情,只知道非常难看,最后推了茶盏拂袖而去。
老夫人似乎也察觉了什么,只是还没等她怀疑,季文舒就已经动作了。
黄莺记得那晚的月亮特别圆,大而皎洁,纯白无瑕。
季文舒喝醉了酒,将她扔在床上,压在身下,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放开,最后她哭着说自己是他的姨母,他却冷笑:你总是骗我,连姨母都搬出来了,就这么讨厌我?
她只感觉身体一阵刺痛,然后脑海茫然,他在她身上使劲折腾,像是发泄一般。初时他的生涩让她疼得发抖,后来的高.潮她却如坠冰窖。
他笑着说:莺莺,我这辈子都没有这般快活过,我会娶你的。
后来在她身边沉沉睡去。
她目光呆滞,看着窗外皎洁的月亮,却想到了寒冰冷雪。她知道,她这辈子都不会像月亮这般的纯白无瑕了。
第二天起来,季文舒拥着她笑得欢快,那笑脸,年轻阳光,她却一阵恶心,当季文舒再次将她压在身下时,她使劲推开他,拔了发上的簪子就刺入自己的胸口。
她看到他慌乱和不可置信的眼神,心里五味陈杂。
当她再次醒来,却是在季文舒的房间。老夫人看着她,目光淡漠,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阿晗要娶你,你知道,我不可能答应。他以后的妻子得和他门当户对,所以我答应他让他纳你为妾。”
黄莺不敢置信,她是老夫人的亲妹妹啊,她居然让自己给她的儿子做妾?
老夫人却说:“他铁了心要你,甚至以死相逼,难道你还要我告诉他你是他的亲姨母?我从未见过这孩子这般不顾一切的模样,他是将来的国公,我不能告诉他真相,这对他打击太大。更何况,你和他已经上床了,做个妾也罢,他愿意怎么宠着你我不管,只当了了他的心愿。”
黄莺听着她话,心下一片悲哀,嘲讽:“姐姐,我是你妹妹,他是你儿子,你让我们在一起,这是乱.伦啊!”
老夫人声音冷淡:“妹妹?那又如何!皇宫的腌臜你还见得少吗?当父皇将自己的侄女和弟媳压在身下时,你当时就躲在我身边吧?看得可清楚?当当年的四皇子在冷宫玩亵自己的妹妹时,你是不是也和我躲在一起?”
黄莺心里突然发疼,她也许,从未真正认识过自己的姐姐:“我不会答应的,除非我死!”
老夫人目光忽然凌厉:“死?我从未求过你什么,这次,是不是要我这个做姐姐的跪下来求你才成?如若你还不答应,别怪我狠心。你不要忘记了自己也是有亲爹的,他当初在冷宫时时照顾你,现在老了出宫,你也不希望让他晚年过得生不如死吧?”
黄莺心里一震,骤然跌在床上,泪流满面。姐姐将她从冰冷的冷宫救出来,将她带在身边,给她衣食无忧,帮她开辟花园,她一直觉得姐姐是将她当妹妹的。
也许她是将她当妹妹,可这却是在这个妹妹对她毫无威胁的情况下。但是当这个妹妹与她的利益相冲时,她第一个推出去的,就是这个曾经怜惜的妹妹。
她颤抖着声音:“……好,我答应你,给……季文舒做妾。”
老夫人见她答应,这才温和一笑:“答应就好,你父亲那里,我会派人好好照顾。还有,文舒那里,你伺候着就是,我会给你避孕丸,放心,你不会怀孕。”
老夫人走后,她几次拿起匕首,想死了一了百了,可是又胆怯了。有时候,死过一次,感受过那濒临死亡时的窒息绝望,就再也没有第二次的勇气了。
第26章 情愫暗来
老夫人说她不会怀孕,可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她伺候了季文舒两年,后来怀孕了,季文舒喜不自胜。那时正值老夫人帮季文舒选妻之际,对方是礼部尚书张嵩的嫡次女,温良淑慧,她还有一个当皇后的姐姐。
她去告诉老夫人这个消息,老夫人面色淡淡,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开口让她别打掉。
后来……没过三天,她就被莫名其妙地抓奸在床,通奸的,居然是一个她见也没见过的小厮。
她脑子一片空白,只麻木地见那小厮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哆嗦着开口:“饶命啊,大爷……是……是黄姨娘勾引小的,小的只是……只是想来让她打……打掉我们的孩子,这……这是个孽种,谁料,黄……黄姨娘竟然脱了衣服,让小的……小的摸她的肚子,说那里是……是我们的骨肉,她……她舍不得打掉,然……然后,小的……小的忍不住……又和她……”
季文舒紧握着拳头,额上青筋暴起,红着眼眶死死盯着她,她突然有些不忍再看。
只听小厮忽然一声惨叫,那人道:“将他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又跑来床边,掀了她的被子,在看见那些暧昧痕迹时,他似乎有一瞬间茫然,倒退一步。继而回过神般,狠狠扇了她一耳光,声音都有些抖:“我这么爱你!这么宠着你……可你……你的心,为什么总是捂不热呢!”
说完惨淡一笑,踉跄着走出去,再也没回头。
屋子里丫鬟奴才很多,但却都低着头噤若寒蝉。
她的唇角流着血,发麻发疼,但不及心里突然而来的难受,想要拉住他,但触及老夫人的凉淡眼神,蓦然止住。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绝望。
老夫人对她说:“你不是一直想离开阿晗吗?现在也算功成身退了,这个孩子不会留下,我待会儿会让人送一碗打胎药过来,你喝了以后就去静水庵吧,或者哪里都可以,只要你喜欢,只要不呆在国公府。”
“功成身退?”黄莺擦了唇角的血,目光有些呆滞:“昨晚送的那碗汤……你下了药?”
老夫人理所当然地承认:“的确,小厮也是我安排的。你知道,文舒这孩子倔,我不能让他看见一丝假象,所以只能假戏真做。不过你放心,我调查过,这小厮底子干净,没染过什么病。”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姐姐不是容不得你,是阿晗这桩婚事必须能成,他是国公,需要一个能帮助他的贤内助。素芳有些气性,如果让她知道他的妾室怀孕了,还没嫁过来,未来夫君就有了孩子,任谁也接受不了。她说不定就会拒绝这桩婚事,你也知道,京城出色的贵族子弟,何止阿晗一个。”
黄莺脸色苍白,满眼含泪:“所以,你就能心安理得地将我送到一个陌生人的床上和他厮混?”
黄莺怔怔地看着床上凌乱的被褥,眼前模糊,“姐姐,我是真的将你当我姐姐,当我的亲人,你不知道,当你当年答应我,将我留在你身边,我有多开心,我想,就算当个丫鬟伺候你一辈子我也愿意。也许我在你面前总是太过卑微,所以你总是将一切都当作理所当然……总是在想利用我时就利用,不想利用时就挥开……”
也许是她的语气太过真挚,太过哀伤,老夫人忽然看了她一眼,半晌无语。
黄莺语气嘲弄:“罢了,我这种人,这副肮脏的身体,还能去哪里重新开始?你送我去静水庵吧,从此,我不会再入国公府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