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
最后那十来只剥了壳的蛋,赵陆吃了两个。剩下的,赵宜安分给了伺候她的宫人。
过了中午,赵陆坐在通炕上看书,赵宜安捧着一只木匣过来,坐到了他对面。
赵陆瞥了一眼,问:“这是什么?”
“银线。金缕教我做的小鱼。”
赵陆便点头,又将目光放回了书上。
两人相对坐了一阵,赵宜安动作利索,很快就做完了一只。她拎起鱼尾巴,在眼前晃了晃,小声道:“送给......”
送给谁呢?
她从前,似乎也做过这样的东西。
面前的赵陆忽然抬起眼睛,望向她。
思绪被打断,赵宜安便不再多想,笑眯眯道:“送给小陆。”
接过去摩挲了一会儿,赵陆低着头道:“下个月要去行宫避暑。”他将小鱼放在桌上,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这会儿也可准备起来了。”
闻言,暖阁内的人都疑惑了一瞬。往年都是等到六月才去的,今年怎么这么早就去了?
但也无人敢置喙,赵宜安听见可以去行宫,高兴还来不及,况且她也不知道从前是什么时候去的,更不会怀疑了。
“你也去么?”
赵陆略颔首:“去。不过要比你迟些。你先去住几日,我马上便来。”
知道赵陆近日忙得不得了,赵宜安点头表示理解:“好。”
正说话,捧着一怀花枝的应秋垂着头入内,见通炕上坐了赵陆赵宜安两人,止不住“啊”了一声。
“啊什么,”延月迎上前,接过她怀里的花,“还不快行礼。”
应秋先行了一礼,道:“奴婢失礼,望陛下莫怪。”
在赵宜安面前,赵陆一向随和得很,就算应秋什么也不说,赵陆也不会怪她。
只是应秋说了这话,赵宜安的注意便到了她身上,又瞧见一旁的延月手里正捧花,她便问:“什么花?”
应秋回:“是海棠。”
听见二人对话,延月识趣地将花放在了桌上。
赵宜安伸手摸了摸:“好看。”
赵陆也探手过来。不过他轻轻一掐,将一朵开得正好的海棠折下,又对赵宜安道:“低头。”
晨起时赵宜安急着剥鸡蛋,没叫宣荷替她梳头,只松松挽了个髻,首饰也没戴。
此时赵陆眼神专注,将折下的海棠细心簪在她的发间。
“好了。”他收回手,左右瞧了瞧,似是满意,又道,“我该走了。”
赵宜安不舍,拉住他的衣袖:“这么快......”
“晚上再回来。”
赵宜安这才松开手,肯让人走:“一定来。”
赵陆跟着重复:“一定来。”
他走时还将赵宜安做的小鱼揣进怀里,赵宜安一直将人送到门口,又望了好一会儿才回头。
“唉。”应秋在边上叹气,“娘娘又要生病了。”
延月皱眉:“什么混话都敢说了。”
应秋却问:“相思病不是病?”
又小跑至赵宜安面前,问:“陛下带走的小鱼是娘娘做的么?”
见赵宜安点头,应秋立刻夸道:“娘娘果真心灵手巧,不但学得快,而且比外头做来卖的还要好看。”
语气骄傲极了。
原本只是一句平常的夸赞,应秋嘴甜,往常不知道将赵宜安夸得多么天上有地上无的,赵宜安也没怎么样。但今天这句,忽然叫她起了兴趣。
“外头?”
应秋不防备,顺着赵宜安的疑惑说下去:“就是东街西街呀。那里不但有商铺卖各种小玩意儿,还有摆摊推车兜售的,要是遇上过节,人山人海,就更热闹了。”
“咳。”
应秋一愣,下意识望向忽然出声的宣荷。
宣荷只笑道:“方才陪着陛下坐了好一阵,娘娘也该累了。奴婢叫人打水,净面后便午歇罢。”
被岔开话,赵宜安略略有些不满,但她好说话得很,见如此,也不再问,乖乖跟着宣荷回去更衣午睡。
留下应秋疑惑:“拦我的话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