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赵陆似乎琢磨了一番,最后释然道:“是母后深明大义,想得周到。儿臣这就去带人。”
孙太后便道:“正是这个理。”
只是赵陆虽然答应了,却等到开宴大半个时辰后,才领着人姗姗来迟。
孙太后有些不快,这时宴早歇了,众夫人三五成群去了亭子游廊说话,连认识赵宜安的人都没了。
又见赵陆带着赵宜安,另去了一座亭台,避开了人群腻腻歪歪。孙太后一时憋闷,唤来金钗,压着火问道:“孙妙竹呢?”
金钗回道:“妙才人瞧见陛下他们来了,正和其他二位才人同去问安。”
孙太后这才放心,又道:“盯紧些。”
芙蓉亭里,炭盆烧得旺旺的,赵宜安坐在榻上,披着斗篷,一面将手往赵陆怀里伸:“冷。”
赵陆捉住她的手:“炭盆在那儿。”
“不要,要你的……”
正说话,亭外小公公跑进来通禀:“三位才人来了。”
赵宜安霎时安静下来,将脸埋在赵陆肩头,悄悄道:“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
见她如此兴奋,赵陆一时想笑,又及时止住,只轻咳了一声,道:“叫进来罢。”
三人便入内,奉上各自的贺礼,说了些吉祥话,又上来敬酒。
只见湖嫔坐在榻上,腿却搁在陛下怀里,歪头回道:“我不能喝酒。”
语气娇娇的,叫人心痒。
座下三人自然不会多痒,孙语兰胸中恨恨,只低着头不答话。
一贯说好话会调停的孙妙竹便站了出来:“娘娘身子有恙,是妾身们想得不周到,还请娘娘莫怪。”
赵宜安朝她弯唇一笑:“不怪。”
按理,孙氏三人是要留下伺候的,孙妙竹知道这个,所以并不怕湖嫔拒绝了她们的敬酒。
来得迟,赵宜安没吃上宴,赵陆便叫人另做了一桌,孙氏三人就在边上,替二人布菜。
斟了酒的酒杯就放在边上,赵宜安忽然伸出筷子,蘸了一下,而后含进嘴里。
赵陆眼疾手快,一把拍掉她的筷子:“不许饮酒。”
当啷一响,筷子掉了地,侍立的宫女忙上前拾取。
赵宜安偷偷瞧赵陆一眼,见他神色严肃,只好垂下头,随意指了个菜,小声嘟囔:“我想吃那个。”
是一道鹅脯,离孙妙竹最近。她便抬手夹起,放到孙语兰端来的小碟里,由孙语兰奉上前去。
随意嚼了咽下,赵宜安没了用膳的心思,便说:“好了。”
等候的宫女鱼贯而入,一一撤去碗碟,布菜的三人也各自净手,垂首侍立一旁。
坐榻上的二人又黏到了一起,孙语兰翻了个白眼,没力气再腹诽。
倒是孙妙竹,静静站着,看不出在想什么。
外人瞧着是耳鬓厮磨,谁知赵宜安是在悄悄问:“她下.毒了么?”
离得太近,呼吸可察。赵陆有些不适,略略退后一些,点头道:“嗯。”
就算孙妙竹临时反悔收手,今夜也留她不得。
得了肯定的话,赵宜安这才安下心来,又凑上去,抱着他小声问:“要等多久呀?”
这回赵陆不躲了,手心贴在她的后腰,忽然一变脸,只焦急喊道:“湖嫔?”
众人皆是一惊,抬头看去,只见陛下搂着湖嫔,一面捧着她的脸喊她。而湖嫔浑身软倒在他怀里,脸色微红,捂着小腹,一瞧就不正常。
一时间芙蓉亭里乱作一团,小公公被派去叫太医,应秋跪在榻边,细细替榻上晕过去的美人诊脉。
见她收回手,赵陆忙问:“如何?”
应秋却僵着身子:“奴婢不敢乱说,只等太医来了,才能——”
赵陆早急坏了,扬手打翻了榻边的小桌,喝道:“朕叫你说!”
“娘娘,”应秋发着抖,“娘娘是中.毒的症状。”
她一说完,赵陆就傻眼了,低头摇了摇赵宜安的肩膀:“宜安?”
似乎还有些茫然。
亭内伺候的公公宫女皆跪在地上,听见应秋的话,又连忙垂下头去,大气不敢出。
延月瘫在地上,连跪也跪不直。应秋撑着一口气,伏在榻边,冷静观察着赵宜安的形容。
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只有孙妙竹,额头贴在地面上,忽然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孙妙竹: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傻x下的毒。
第65章 真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