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十二岁时用过的扳指。
但赵宜安右手拿着箭不好戴,她正要放下,赵陆却忽将她手里的扳指拿走,接过她手里的箭递给金公公,转头举起她的右手,替她戴上。
“好了。”
赵陆弯腰拾起她的弓:“过来罢。”
院中架了两个箭靶,赵陆将赵宜安引到离其中一个二十步远的地方,目测好了距离,便说:“搭弓试试。”
赵宜安举弓搭箭,赵陆瞧了瞧,俯身将她圈住,一面纠正她的姿势,一面在她耳边道:“拇指拉弦,食指抬箭尾。对准你要的地方。”
他握着赵宜安的手,渐渐就将一张弓拉满。
这可比方才赵宜安自己拉得轻松且有力道多了。
眼见那弦越拉越紧,赵宜安急得小声道:“会断的。”
“不会。”
赵陆忽一松手,果然离弦之箭霎时冲了出去,待稳稳射中靶心时,箭尾仍在轻晃。
见此状,赵宜安眼睛亮得不得了,忙不迭挣脱赵陆的怀抱,奔去箭靶那里确认,又回来对赵陆夸个不停。
赵陆接过金公公呈上的帕子擦了擦手,对她道:“你自己试试。”
赵宜安便抛下他,自己独去射箭了。
金公公叫人搬了小几和坐榻出来,赵陆就坐在上面,一边喝茶,一边瞧赵宜安。
只是赵宜安虽能拉开弓,再加上箭却难了。她摇摇摆摆射了几支,都是到一半就掉在地上,或者在靶子前歪了,致使功亏一篑。
练了小半个时辰,见赵宜安失误许多次,又不肯服输,只埋头拉弓放箭,试图掌控手里不听话的箭矢。
赵陆忽笑道:“从小就这样。”
闻言,赵宜安转头盯着他,神情露出些许茫然。
赵陆便知失言,他轻咳一声:“还须多多练习。”
然后自榻上起身,负着手走了。
回过神来,见赵陆已离开,赵宜安目露疑惑。
“从小就这样”,从小是哪样?
她看了看手里的弓,边上侍立的延月以为她累了,忙上前道:“娘娘休息一会儿罢。已连了快半个时辰了,手也酸了。”
被延月打断,赵宜安显得有些愣怔,过了一会儿,才将小弓交到她手上。
应秋上来替赵宜安略擦了擦脸和手,延月将斗篷拿来披在她肩头。
“先去次间罢,禀告陛下一声,然后我们去温泉梳洗。”
赵宜安点点头。
这厢,赵宜安从汇泽阁回去了。次间里,赵陆更完衣后,屏退众人,听金公公回禀宫中之事。
赵陆没有事先禀告就来了行宫,孙太后自是气闷。所幸有金缕在,暂将她安抚下去。
不过回宫之后,赵陆难免要去咸熙宫里演一场戏,向孙太后“认错”。
金公公躬身,又小心翼翼道:“金缕说,听孙太后的意思,等陛下回宫,就要安排那三位姑娘侍寝了。”
赵陆冷笑:“她想安排就安排?”
金公公垂着头,不敢作声。
赵陆便问:“可找好马了?”
他带赵宜安去冬猎,自然少不了马匹。
谁知金公公听了,面色却有些犹豫:“陛下真打算那样做么?”
赵陆自斟了茶,瞧着茶杯上袅袅升起的白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金公公便低头道:“回陛下,皆已备好了。”
赵陆点头:“这几日,湖嫔都会过来,你用心些。”
金公公又应下。
只是在行宫才住了三四日,孙家忽来了人。
小公公进来回禀,说孙名宵妻李氏,在行宫外等着求见。
赵陆正立在书案前作画,听如此说,便笑:“找你来的。”
这话是对坐在炕上的赵宜安说的。
行宫里只有他和赵宜安两个有身份的人。李氏是妇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理由忽然要拜见赵陆,那就只能是找新晋封的湖嫔了。
赵宜安手里还拿着两颗榛子仁,闻言,歪头疑惑道:“找我做什么?”
忽又问:“我以前认识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