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风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 一把掀开军帐, 走了进去,“殿下!”
靠坐在行军榻上闭目养神的人, 睁开了一双凤眸,抬头看了他一眼, “敌军有无异动?”
“暂无。”赤风的目光在殿下腰间依旧渗血的纱布上停留了片刻,走近,压低了声音道:“殿下,您先喝碗汤。”
“哪来的肉?”
“……属下去打的野味。”
“你……咳咳咳……”楚琅一连咳嗽了好几声, 伤口被牵动了, 便钻心地疼,吓得赤风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汤碗上前去查看。
楚琅一把拂开了他的手,骂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一个将领竟然敢擅离职守, 就为了给我打一个野味,你脑子被驴踢了?”
“我……”赤风下意识想反驳,最终也只是单膝跪了下来, 认错道:“属下知错,请殿下责罚。”
楚琅缓过劲来,重新靠回了床头, 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精致小巧的木梳子,缓缓在手中摩挲着:“宫中,一切可好?”
赤风不敢说几日前宫中生的剧变,又不敢撒谎,只能含含糊糊回道:“目前一切都好。”
“她……怎么样?”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赤风知道自家殿下真正想问的恐怕就是这位主儿,不敢耽搁,沉声回道:“也挺好的。”
楚琅闻言浅浅地笑了一下,随后又眉心微蹙,似怒非怒地自言自语道:“真是个狠心的小东西……”
他离宫已有二十余日,前线捷报一直不间断地往宫中传,他却从未收到过她的哪怕一封来信。
他捏紧了那把木梳子,放到胸口处,微微阖上了眼眸,脑子中浮现的是最后见她的那一面,她看着他的眼睛,替他选妃。
他自嘲地扬了扬唇角,或许,他的离开对于她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再也没有人缠着她逼着她做一些她不甘不愿的事。
只是,他平生以来,第一次生出了胆怯之心。他怕,他怕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殿下,您趁热喝了……”
“报——”营帐外传来一声通报声,“殿下,将军,皇宫中派人来了!”
楚琅霎那间睁开了眼眸,“传。”
营帐被掀开,一前一后走进了两个身穿禁卫军服的禁卫军。
楚琅盯住了前面的那个高个子禁卫军,“可是宫中出了事?”
“回摄政王殿下的话,属下只是奉命将宫中最好的上药送过来。”
他不易察觉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也稍稍放松了些,转而看了一眼赤风:“我记得我说过,我受伤这件事不许传到宫中,你把我的话当作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