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又来了?’云淑看了弘历一眼,便道:“宣她进来吧!”哎,也不知今日自己这位好同乡会弄出什么事来呢,自己好期待呢!
弘历也只能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难道魅力大还是自己错了?怪只能怪那些人实在是不长眼睛,明明自己的厌恶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还那么不识时务,这世上也只有云儿不会因为自己是皇帝而有所改变了吧?!
“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瞥到那一抹明黄,雅彤的心中一阵暗喜,果然自己没有看错,皇上确实来了储秀宫,自己与皇上也真是有缘,每次来见皇后,都能见着皇上呢,难道……
瞧见下面跪着人的神色,弘历便把她的心思猜了个透,在心底嘲笑了一番,要不是为了陪着云儿,自己才懒得理会这起子人。
对于那雅彤暗送来的秋波,弘历只作不知,也不开口叫起,任由她跪在了地上,现在虽说不是寒冬腊月,但也是入了深秋了,殿里的地砖还是颇为凉的。
雅彤跪在下面,地面上寒意渗入骨缝中,双拳紧紧的握住,低下了头,暗自咬牙。
自然而然的靠在了弘历的身上,丝毫不因为有外人在而有所收敛,现在的云淑可是懒惰的很,恨不能整日都赖在床上呢!细细的瞧着跪在地上的雅彤,若是撇除了那双不安分的眼眸,到也是美人,只可惜心很大,但却没有相应的能力,该藏拙的时候却锋芒毕露,真是可惜了呢。
“好了,起吧。”云淑不咸不淡的道。
“谢皇后娘娘。”雅彤压抑着心中的不忿,虽说自己是庶出,但是在家中的时候,自己哪样不是比她强,偏偏她就是在运势上比自己好上了些许,到了如今,自己却还要看她的脸色!乌拉那拉·云淑,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踩在脚下!
“本宫怎么记着今日未召硕王侧福晋进宫啊?”云淑不经意的看了看容嬷嬷。
容嬷嬷可是云淑身边的老人了,只要云淑一个眼神,她就明白自家主子是什么意思了。
“回娘娘的话,今日硕王侧福晋是太后召进宫的,在慈宁宫耍了一会儿,太后念着娘娘,遂让侧福晋到储秀宫来,也好给娘娘解解闷。”容嬷嬷一板一眼的回道,话中有话,却有叫人挑不出错来,直把那雅彤气得咬牙切齿。
“解闷的话自是有耍乐子的人在,又何须一个堂堂王爷的侧福晋来,”抬手揉了揉额角,“不过,既然是皇额娘的心意,那做媳妇可不能辜负了,我素知侧福晋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皆精,今日倒是可以开开眼界了……”
这人儿啊!弘历瞧见云淑揉着额角,自是知道她定是累了,也不言语,抬手就帮着她继续了下去。
瞥着了雅彤瞬间发光了双眸,云淑不禁勾起了嘴角,享受着弘历独一无二的服侍,“容嬷嬷,去拿把筝来,”然后对着雅彤轻轻一笑。
嫉妒的看着云淑与弘历的互动,雅彤心中可是极不平静。自己的容貌确是比不上自己这位姐姐的,可是女人光有容貌可是不够的,雅彤掩饰住眼中得色,叫自己抚琴,那就是你做错的第一件事!
第134章
云淡风轻的看着颇为自得的雅彤,琴音虽说是不错,但过于在意技巧,却失了其中的意境,云淑微微摇了摇头。
弘历轻轻拉起身旁人儿的手,似乎是在认真的听着琴音出神,却不知他回味在许久以前,云淑为他所奏的一曲仙音,嘴角勾勒出了一抹淡笑,眼眸中也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不远处的雅彤一边抚着琴,一边观察着弘历的神色,却见他出了神,心中一阵暗喜。果不其然,这世间又有几个人能逃脱出自己的魅力,更何况这乾隆帝可是最喜渔色的,喜欢的可是扬州瘦马型的女子,你乌拉那拉·云淑再美又如何?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早晚也是色衰而爱弛!
抹下最后一个音色,雅彤得意的看了云淑一眼,那意味尽在不言中。
云淑却不以为意的打量了她一眼,抬眼瞪了瞪弘历,然后道:“侧福晋的琴声果然不同凡响,想来那硕王也是个有福的了。”
弘历则是一声也不出,他可是深知当两个女人较量的时候,作为男人最好还是置身事外,要不然那战火可指不定烧到自己的身上,只是这手上却趁着他人看不清,而肆意的吃起了嫩豆腐。
“本宫有些乏了,虽说是侧福晋一片心意,但本宫也不能让你疏忽了硕王府上的事宜,侧福晋这就出宫去吧,你的心意本宫是领下了。”云淑淡淡的道。
“既然皇后乏了,那朕就陪你到后殿去歇息会儿,这宫务也不急于一时,要是累着了可不好,”冷漠的看了雅彤一眼,“硕王侧福晋且回吧,这储秀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今日不过是看在皇额娘的面上,下一次未得传召,你出了慈宁宫,便直接出宫,莫要再到皇后这儿来了。”
“奴才遵旨!”说话间这雅彤还泪光盈盈的看着弘历,眼中是说不出的情意缠绵,直把弘历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果然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呢。”云淑不咸不淡的道。
听到了云淑的话,弘历眼中一亮,心想难道是云儿吃醋了?收起了面上的得色,道:“什么美人?在我的眼里可只有一人当得,只可惜任我百般殷勤,那人儿却不领情呢!”说话间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云淑,以期从她的脸上看出不一样的神采。
敛下了眼眸,云淑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自是知道弘历的心意,但是两人之间的鸿沟却也难以跨越,“弘历……”
看到那灿若晨星的眼中有了自己的身影,弘历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现在已是不错了,自己可是有一辈子的时间去让云儿明白自己的心意,说不做,时间总是能证明一切的。把人儿揽在了怀中,下巴抵着她的额头,静谧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交融的呼吸和心跳声。
此时,潭柘寺。
“可是到了潭柘寺?”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无心看风景的雪如静静的躺在了软榻上,眼里说不出的悲伤。若是个纤纤美人,倒是能叫人多怜惜上几分,只可惜现在的雪如不仅年华不再,就连当年的风情也未留下一分。
“回福晋的话,还未到呢,只不过是有只小猫小狗挡着道了,倒是让福晋您惊着了。”秦嬷嬷出去看了看,又回来禀告道。
“什么人竟敢拦着本福晋的道了,”雪如冷哼了一声,“胆子可是大得很。”
刚想下去瞧个究竟,只听见——“你们这是做什么,若是伤着了我们白姨娘,到时候要你们好看!”
“一个小小的姨娘就敢在硕王府面前撒野,本福晋倒也是见识到了。”自从知晓假贝勒皓祯过世了以后,雪如的脾气就不是很好,现在好不容易能够出府为自己的女儿祈个福,却又遇上了这事儿,怎叫她不恼火。拉开帘子便走了下来,只见一个妙龄女子,身着了白色的衣衫,头上抿着一朵粉色的海棠花,没什么特别的修饰,不过那衣衫的缎子还是不错的锦缎,不是一般人家能够用得起的。
乍一看到眼前的女子,雪如心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使得她不得不仔细瞧了瞧眼前女子的样貌。小巧的鹅蛋脸,半含烟雨的杏眸,菱形的小嘴娇艳欲滴,只是这脸色略显得苍白了些,不过确实是个美貌的。只是为何自己会觉得如此的面熟?雪如的心中有些不解。
低下头感受到雪如的目光,白吟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心中恨意滔天,生怕自己一个不慎就按捺不住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那千寻万找的好额娘,竟然是眼前这个害得自己不得不委身与那福尔康的硕王福晋。原本是那金枝玉叶,如今却成了万人唾弃的歌女,只得昧着自己的心,服侍着那个令人作呕的福家大少爷。
“秦嬷嬷,你看那女子是不是有些眼熟啊?”雪如问道。
如此一来秦嬷嬷倒是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其实第一眼她就认了出了,那挡着路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迷惑了皓祯贝勒的白吟霜,只是如今瞧起来,不知为何,却把她与当年的福晋混在了一起,那眉眼、那通身的气派,端的是年轻时的雪如不假。
当初在处置这白吟霜时,自己便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却为了福晋和硕王府的前程给隐了下来,只是如今……秦嬷嬷抬眼看了看头发已经花白了雪如,失去了照拂多年的养子,若不是有什么能让福晋缓过来,怕是以后福晋……
不行,若是此事传了出去,自己丢了性命是小,怕是福晋也难以脱身了,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回福晋的话,您确实见过这位姑娘,只不过您当时在气头上,没有瞧仔细了,自然也没有记下,”秦嬷嬷按捺下了心里的想法,“这不就是那白吟霜,当初福晋教训过了,奴婢还以为她早已经不在京中了,没想到现如今她还在呢!”
想到当初让自己在王爷面前丢了脸面的白吟霜,雪如的脸色不好了,直把初见时那份亲切之感抛在了脑后,对着身旁的侍卫道:“你们几个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把人给我拉开,少挡在路上碍眼!”说完头也不回,就准备上车了。
“大胆!”白吟霜身边的丫鬟可不依了,说起来这小丫鬟也是个没脑子的,三番两次被白吟霜当枪使,却还自我感觉良好,“你们可知这个我们学士府上最最得宠的白姨娘,要是伤着了,可要你们好看。”
要说这京里,什么都不多,就是官多,什么学士、侍郎的,一抓就是一大把,这硕王虽说没有实权也不是宗室的,但好坏是个亲王,总比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学士高上不少,更何况还只是个姨娘,说到底不过是个玩物,这几个侍卫哪里会把她们放在眼里。上前拉着白吟霜的衣袖就往路边扯,说来也是巧,只是轻轻这么一拉,这衣服竟然破了一个口子,只见白吟霜这肩上露出了那朵梅花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