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闲聊一般自如,低沉的嗓音天生有着居上位者淡淡威严:“你今天好一些了吗。”
拉松领带,他好似松了一口气,迈开长腿走到床沿坐下,看着灯光下安至恬静的睡颜,忍不住抬起手,用指背轻轻触碰,目光灼热痴迷。
“你最近很爱睡觉,我来好几次你都在睡觉,是不想看见我吗?”
手抚摸到鬓边,将睡得有些散乱的黑发理好别到耳后:“我知道,你现在恢复得很好,昨天大夫说你已经能下床去晒太阳了,如果你不想看见我,我可以不来,只要你能好起来。”
沈立原这样的灼热深情,这世上应该从来没有人见过,不过现在有了例外。
安至浮在空气中,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沈立原,在他清醒的时候,沈立原都表现得很正常,每周来看他一次,陪他坐一坐,给他削一个苹果,好像例行公事一样,到了时间就走。
他睡着的时候都睡得很沉,从来不知道,沈立原原来在他睡着后,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自言自语的说话。
安至一度很感谢沈立原,当初两家订婚,他不服安排逃婚了,和朋友联合创业,信誓旦旦的要做出一番事业给安家看,可惜事业还没成功,先和朋友反目了。
去送文件的路上遭遇车祸,举目无亲的时候,是沈立原赶来救了他,后续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开销,沈立原也没有一丝要他回报的意思。
安至想,等自己好了,一定要好好报答沈立原。
可惜,他死了。
没有惊动任何人,预想中恢复得很好,不需要精密仪器二十四小时维持生命体征的他,突然就死了,混混沌沌中安至灵魂出窍后才发觉了这个问题。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一定报答你。”此刻安至只能自言自语的把心意说给自己听了。
坐在床沿的沈立原手指颤抖了一下,大约是感觉到了他皮肤过分的凉。
向来稳重的沈立原,眼神逐渐慌张,他有着立体的眉骨与鼻梁,眉骨下是深邃的眼眸,总是藏着一弯暗色,谁也触碰不到真正的他一般,薄唇更加显得满脸凉意。
现在他却只是一个惊慌失措的人。
颤抖的指尖探到了鼻下,没有丝毫气息落在指腹,这个认知让他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