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珵觉得有必要和她好好解释清楚,“早些年,我确实想过,但是那时候,只是为了那枚戒指,与你无关。”
苏赢眼泪汪汪,“真的?”
“真的。”
“这么说,若不是韩筠阴差阳错的把戒指戴到我手上,我还不会认识你?”苏赢若有所思。
什么!?原来她一直戴在手上,是因为韩筠送她?!
崔珵听得一头冷汗。
“为什么他会给你戒指,你可知他明明对你……”他有些生气的说着,然后像是想起什么,及时闭了嘴。
“明明对我什么?”苏赢疑惑。
崔珵不动声色的开始转移话题,“总之,明天,你要假装知道。然后我会带你逃离。懂么?”
逃离?怎么逃?
苏赢思索了许久,黑暗中她无法看到崔珵的双眼,只能猜测此刻他的表情。
沙漠的夜风呼号着,全然没有了傍晚时分的安逸。
两个人都同时沉默了许久,苏赢顿顿的问他,“你不想要吗?表哥的宝藏。”
崔珵握住她冰凉的手指,递到唇边轻轻的磨蹭着,“我只要你。我们这次离开,就去看你说的老梅树,好不好。”
苏赢被他感染了情绪,往前凑了凑,两个人额头相抵,在这寒冷的塞外之夜,寻求着彼此的温暖。
“我答应你。”
凌晨时分,崔珵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他似是不放心,絮絮叨叨的安顿了许多事情,生怕苏赢忘记。
果然一大早,乌巴什王子来通知一行人上路,苏赢虽然没有被绑着,但是周围全是孔武彪悍的和硕特骑兵。
“你师傅伊元曾经说过塞外的宝藏对吧?”乌巴什王子徐徐道。
苏赢淡淡看了他一眼,摇头。
像是料到她会这么说,乌巴什笑的更开心了,“怎么,苏大人是怕我言而无信?”
苏赢嗤笑,“我真一无所知,你额其格没教过你,君子不强人之难么?”
乌巴什王子叹了声,望了望远方,悠然道,“苏大人,京中的无名尸案进行的怎么样了?”
苏赢没料到他问这个,下意识就说,“这你要问赫炎去!”说罢她疑惑的看向对方,“难道是你……”
骑在马上的男人心情更好了,他抬抬眉毛,感叹道,“你们的皇帝穷兵黩武,真以为派一两个公主来,和硕特就会俯首称臣?”
这话真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啊……
苏赢拱手,“这么说,王子是有信心来威胁我了?”
“威胁说不上,只要你愿意与我合作,京中,江南,你的族人自会无恙。”
苏赢心中唾弃,不过表面上做出了很害怕的表情,她小声说,“当真?”
乌巴什王子看她一眼,信誓旦旦,“必须。”
……
找宝藏,纯属无稽之谈,苏赢心中暗暗迁怒伊元,不过表面上还是一副很配合的样子,
“顺祁水东行,南岸有树名为斜冬。祁曲次东,有城为梨怯。从西南入大湾,可七八里。乃至江口,为大极也。”她说罢,看向乌巴什,似笑非笑道,“王子可听明白了?”
不只是乌巴什,就连崔珵都一脸困惑。
没错,这段话,是苏赢自己编造的。
陈酉犹豫了下,说道,“祁水早涸百十年,苏赢,你当真?”
苏赢心中呸了一声,心道祁河是塞外大河,当然只是传说中的大河。百十年前,这条河就干涸后消失了。她就是要说这么一条不存在的河来误导乌巴什啊!
不过她还是假装面露难色,嘀咕道,“怎么办呢……这就不好办了呀,我亦不熟悉塞外耶。”
第一条路就堵死,可以为她和崔珵逃离争取机会。
不过陈酉狠狠叹了口气,然后从马上跳下来。他同周围一名骑兵附耳嘀嘀咕咕。
然后拍拍手,兴高采烈道,“巴图知道祁河的遗迹,他祖先曾经在祁河畔逐水草而居。”
苏赢心中一沉。忒倒霉了吧。
偏偏按照着苏赢的描述,正午烈日当空,他们还真的找到了一颗枯死不知道多少年被风沙掩埋的树干。
苏赢:“……”
乌巴什王子情绪高昂,他一挥手下令道,“都不许停!沙漠地势瞬息万变,我们要尽快找到!”
然而顺着苏赢的描述,那传说中的梨怯城却并没有出现。
不过乌巴什王子却没有露出半分不满,苏赢从他表情中看出了不正常的狂热。
“传说中只有月圆之夜才会出现的古城……”乌巴什摸了摸下巴,他跳下马,吩咐全员就地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