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算,回到府里,殷明誉竟然深更半夜,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她的房中,那时黑灯瞎火,她被惊醒时惊恐的就要大叫,被殷明誉扑上来死死捂住她的嘴巴,接着就是他可笑的恐吓。阮流烟被这场风波吓得病了一场,金琳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过不了多久,就寻了个借口要把她送去了尼庵。
为了躲开殷明誉,阮流烟没有过多思量便应下,趁着殷明誉不在,她依着金琳的安排连夜离了殷府,没想到兜兜转转四年后,她还是回到了这盛京,还被迫进了皇宫!阮流烟知道殷明誉在军营做了将领,却没想到他居然敢擅离职守回到京城,还利用殷明昊的事件与她见面。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她不能再跟他有一丝一毫的纠葛!
“我吃好了。”收回思绪,阮流烟净了净唇道。殷明誉看了她一眼,夹了一枚三仙丸子放进她的碗中,“再尝尝这个。”
僵持半晌,阮流烟重新执筷夹起这丸子送入口中,见她听话吃下,殷明誉满意的笑了。他总是这样,不顾别人的意愿,只顾自己开心。将口中食物咽了下去,阮流烟面无表情,“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殷明誉起身,让开身子让阮流烟先行,阮流烟毫不留恋的从他身边走过,走出农家小院的堂屋,她一眼就看到被绑在树身,塞住了嘴巴的茗月。她愤怒的看了一眼殷明誉,后者示意手下给茗月松绑。
一得到自由,茗月拉着阮流烟上下打量,口中不住问她有没有事,阮流烟当然不可能告诉她她被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轻|薄了,于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茗月不信,正待再问,对面殷明誉一声冷咳,吓得她把所有话都咽了回去。
接下来便是殷明誉送她们重新回到京兆狱附近的街道,两人一下马车,就火急火燎的朝着来时所坐的马车停留的方向而去。这马车还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变动,阮流烟和茗月分别前后上了马车,立即吩咐车夫回皇宫。殷明誉隐在暗处看她们离去,随后放下帘子对手下吩咐驶离。
回到皇宫的时候已经是酉时,回到重华宫,阮流烟立即让茗月吩咐宫人去准备热水来沐浴,脱去衣物将身子沉浸在热水里,她让伺候的人都退出去,独留自己一人在浴桶里独坐。思绪飘飞,只要一想到自己身体的某部分部位被殷明誉碰过,她就恨不得搓下自己一层皮。
就在她狠狠的揉|搓着自己的脖颈时,屏风外侧忽然传来一处响动。以为是茗月进门来,皱了皱眉,阮流烟压抑着怒气开口:“不是说了都别进来!茗月,你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024 我好想你
“娘娘恕罪,是我,秋容。”
屏风后闪出一道人影,拎着盛放着玫瑰花瓣的小巧花篮的秋容现身出来,目光飞快而又不经意的掠过阮流烟周身。将身子溺在水中,阮流烟迅速抽过一条雪白长巾将自己围起,她脸色渐沉,“谁让你进来的?”
秋容跪了下去,“回娘娘,是茗月姐姐让奴婢守一会儿,奴婢只是进来给娘娘送沐浴用的花瓣。”
“鬼话!”阮流烟冷哼一声,玫瑰花瓣抬进热水时就已放好,哪里还用的她来送?另一边茗月匆匆而来,望见秋容跪在地面,不由一愣,“主子,这是…怎么了?”她不过肚子不舒服去如厕,让秋容代替她在门口守一会儿,怎么这会儿的功夫,秋容竟然触怒了主子?
“自去领十个板子。”
话里凝着寒意,阮流烟毫不客气的朝着秋容道。秋容像是早就料到,福身告退,她与茗月擦肩而过,一旁的茗月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回神过来连忙冲近阮流烟身旁,“主子,发生什么事了?”
“先别问那么多,给我准备衣物。”发生了这个小插曲,阮流烟已经没心思再泡澡下去。很快从浴桶里出来,她身着薄纱的睡衣来到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自己脖颈处的痕迹,她皱眉,“这能不能遮?”
“回主子,多扑些粉应该行。奴婢试试。”说着,茗月手执棉垫往她脖颈处扑了好些粉。接连扑了几层,那掐痕被细粉覆盖住,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对着铜镜,阮流烟失神。刚才秋容贸然闯入,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看到她脖颈处的伤痕,若是看到,她又会将怎么跟那人禀报?不管秋容怎么说,那个人是肯定不会罢休的,秋容和秋罗一开始是“有心人”安插在她这重华宫的人,她一直就知道。
不然嘉和公主找她来去马场那次,若是没有秋容秋罗二人中其中一人报信,她又怎么能完好无损的活到现在呢?心思烦乱,阮流烟将立着的铜镜扣下贴在桌面,茗月看出她心情不佳,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挑些话头出来才好。
再说秋容主动去领了板子,十个大板子下去,她这两天完全没办法当值了。打完板子已是戌时,从宽大的木椅上下来,她被小六扶着回了住宿的地方,小六将她扶到门口便离去。
就在秋容转身欲回屋时,远处飞镖势若破竹般飞来钉在门框,她四处张望一番,飞快取下来双手将纸条展开,趁着檐角的昏黄色烛光,秋容清楚看到上面写的三个字纸条——摘星台。
“属下参见主子。”
单膝跪地抱拳,秋容朝着亭子里石桌旁的男人行礼,一点也不似刚挨了十个板子的模样。男人挥了挥手示意她站起来,示意她无需多礼,这人正是东方恪。
收到命令,秋容立即起身,向其禀报自己听到和看到的一切。不待她语毕,眼前男人手中握着的茶盅已被生生捏碎:殷明誉,你好大的胆子!一旁候着的黑衣男人见此,顿时也走到秋容身旁一同跪下,口中自责:“是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上责罚。”
“他们既有心想阻挠你,定是有备而来。若就这样让你们跟上,作为一方将领,朕倒是要担心朕守疆的战士们的性命了!你们起来吧!”东方恪脸色并不好,但终究没有迁怒。
摆了摆手示意墨弦和秋容起来,他望着远处夜色出神。摘星台算是这皇宫最好的观景地,置身这摘星台,抬眼,无数颗明亮闪烁的星星仿佛触手可及;眺望,远处宫殿鳞次鳞次栉比,其中万千昏黄的灯笼点缀其中甚是好看。过了一会儿,东方恪转过身来,“既然如此,就别怪朕了。墨弦,你们上前来。”
墨弦和秋容对视一眼,同时走上前去。等听完东方恪的吩咐,墨弦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庞嘴角不仅抽了抽,就连秋容此时面色也不禁变的古怪起来。但他们都是东方恪培养的顶级影卫,就算对一件事有疑惑,也很快能调整接受。两人领命而去,独留东方恪一人在摘星台|独坐。
七月初五,百花楼。
“把您们管事叫出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置身在这莺莺燕燕众多的百花楼里,殷明誉面如寒冰,对着眼前阻挡他脚步的小厮冷冷道。小厮被这股子气势吓到,半天说不出话来。
“哟,是哪位客官啊,这么凶,都要把我这百花楼的姑娘给吓到了~”人群中响起一道千娇百媚的声儿,不一会儿人群自动撇开一条道来,半老徐娘的鸨母扭着那略有了些肥肉的腰身出来,朝着殷明誉抛了一个媚眼。
殷明誉原本进来就是找人,见到鸨母敢调戏与他,不由脸色更黑。不待她靠近身前,殷明誉身旁的一个粗壮汉子手中的弯刀就架在了鸨母的脖颈上。鸨母还当是哪家的纨绔子出来寻乐子,谁知却是个练家子,这锋利刀刃架在脖颈,她整个人顿时蔫了下来。
“好汉…不,大侠,大侠饶命啊!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就别跟我计较,求求你放了我吧!”鸨母心中暗暗叫苦,悔不当初没跟殷明誉好好说话。
殷明誉眯了眯眼,“别废话,我就问你一句:刚才被你们交易的那个女人,她在哪里?告诉我!”鸨母浑身一哆嗦,总算想起来今天百花楼在外面买了个姑娘,哭丧着脸,她连忙道:“饶命,大侠…这我知道,我这就带你去”
壮汉名叫十一,是殷明誉多年随从。押着老鸨,两人跟在她身后去她所说的关押女人的地方。殷明誉薄唇轻抿,心中焦急之色表面并看不出来。他原本是今日返回疆防,谁知半路竟见到疑是阮流烟的女人被人扛着塞进麻袋,一路送进了百花楼。
昨日明明亲眼看着她回了宫,可他还是鬼使神差的跟了过来,别说这人不是她,就算是长的相似,他也不愿长相酷似阮流烟的女子留在这种地方,所以他来了。
跟着鸨母上了二楼,一连越过好几个包房,几人终于在一处房门前停下。刚走近房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似是女子在低泣,殷明誉脸色一变,一脚踢开房门踏步进去。身后老鸨脸色一白,想要开溜,十一手中这弯刀像是长了眼睛般堵住她所有退路。
踏步走了进去,首先映入眼帘是房间门粉红色床幔的床铺,再往上看到床铺躺了一人。看清所躺之人的面容,殷明誉顿时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他的烟儿,竟衣衫暴露的置身这床铺,她双眼禁闭,乖巧的躺在那里,这让让殷明誉的心一下子都收紧了!
“烟儿?”殷明誉走进床铺,试图叫醒“阮流烟”,却是无济于事,她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随即又闭上了眼睛去。
“我带你走!”殷明昊咬牙切齿,俯身去抱女子的身子,谁知女子藕臂悄悄缠了上来,在他耳边低语,“我好想你。”
殷明誉浑身一震,托着“阮流烟”身子的大手僵住了,她这是第一次跟他说想他!正失神,殷明誉感觉唇角一凉,竟是女子主动亲上来,他心神一荡,大手由托改为收紧,主动追逐女子唇瓣,直到一吻完毕,他眼神愈发温柔,“烟儿,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他低下头去瞧女子的面庞,忽的,殷明誉眼神变的冰冷,挥手擒向女子脖颈,“你不是烟儿!”这一招锁喉被女子轻易躲了过去,殷明誉再起攻势,忽感手脚无力起来,身子晃了晃,他不由自主的栽了下去!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竟然在唇瓣涂了软骨软!门外十一似是发现了不对劲,喊了几声撞门进来,一看屋内情形脸色骤变,扛刀就要朝着“阮流烟”杀过来,另一道身影攸的飞过,两人顿时战做一团!
老鸨吓得魂不附体,找准机会就要开溜,被“阮流烟”拦住,“你站住,找个姑娘过来。”
老鸨闻此狂点头:“好好,马上送来!大侠,侠女,你快放开我,我这就去找!”
“等等,要会伺候人的,快去带来!别想跑,敢跑就叫你人头落地!”扬了扬手中锋利匕首,“阮流烟”恐吓她,老鸨点头的头就要断了,立即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