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些放松的气氛又重新凝重了。
让车子重新动起来的,也不知道是敌还是友。只怕才出了时霾,又入了虎口。
徐四九立刻看向刘小花,问:“小……小师叔祖,您怎么说?”眼睛里的期盼半点也不做假。
其它人也一齐看向刘小花。
他们或许不喜欢她,可是,刘小花已经证明了她自已,也向她们证明,她能正确地应对危机。
这些人,表面上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心里,却难免没有一些惊讶与佩服。他们虽然年纪上,未必比刘小花小,可这件事要是放在他们身上,一定不会比刘小花做得更好。
所以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意见是值得依赖的,有价值的于是信任与依赖起她来。
刘小花却突然感受到了自已肩膀上的重担,与压力。竟然还有些莫明地心慌了。
她从小学起,就是个边缘学生,没有做过任何小集团的中心点,也没有做过任何领导工作。在被迫需要与别人抗争的时候,她还能非常自若地,用最快速的手段,达到自已的目地。
可一旦,许多人都信任她,在紧要的关头竟然全部都肯听从她的意见,以她马首是瞻的时候,她却突然有些胆怯起来,害怕自已会做出错误的判断,辜负了所有的信任,令得大家失望,并将他们置于危险之中。
刘小花沉默了一会儿,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已的微妙忐忑。努力做出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样子,
因为大家需要一个能让他们有安全感的主心骨。她不能让这些人看出她心里没底,到时候又乱起来,情况一定会变得更糟糕。
“现在情况不明,我觉得应该不变应万变。等出了时霾再说。你们有没有更好的想法?”
其它几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看得出是真的在认真思考,最后却纷纷摇头。
刘小花即忐忑,又有一种新奇的孤独感。她自已都还会常常感到害怕,可是却要负担起别人的安危来了?!
是不是所有做决策的人,在一开始,都会有这种无依无靠的忐忑?害怕自已的决定是错的,可没有别的人可以依靠。
刘小花尽力让自已的声音听上去镇定可信:“把车上还能用的都收起来。找一样能自卫的东西。”
大家在一片狼籍之中翻找着。
刘小花只找到一瓶不知道从哪个人包裹里摔出来的无根水。还有的,都是些不顶用的东西了。
刘小花把怀里没写几页的手札拿出来撕一叶,将那些落在车沿上的白色粉未都包起来。
最后,车里蓬头垢面的几个人,有拿着桌腿,有拿着带尖角的发钗,还有拿着个碎茶壶嘴,把锋利的一面向外,充当武器的。他们手里紧紧拽着这些东西,面面相觑,顿时倍觉讥讽。明明知道是出来历炼,可到了现在才发现,都净带了些没用的东西。除了何文儿那块师父给的玉佩。其它的东西,遇到危机的时候,不能给他们半点帮助。
于是,个个表情沉重。如果还有下面次,他们一定会带些有用的东西。
“出来了。”徐四九这时候突然说。她趴在车窗缝里向外看着,声音即高兴,又忐忑“没有时霾了。”
这时候,车子也突然停了下来。
有什么人向这边走过来。
徐四九吓得立刻把车窗帘掩上。大家把手里的‘武器’又紧了紧。
随后,车门‘嘭’地一下被推开。有一个人影逆光出现在门外。
☆、第74章 历练
刘小花看清楚来人,猛然松了口气,惊喜叫道:“大师兄!”
章凤年站在车下,没事的人一样,看到了车里一团糟糕,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轮番打量每个新弟子,示意所有人都下车来。
徐四九一看到章凤年,眼睛里泪光就冒了出来,跳下车关切地问:“大师伯祖没事吧?弟子吓坏了。”
章凤年看了她一眼,淡淡说:“身为修士,自当遇事不慌。你怕什么?”
徐四九脸一下子便红了,咬着嘴唇没有再说话,只垂首站到一边。
其它人都不大敢再多嘴了,只有程正治腆着脸问:“大师伯祖,你是不是故意的?”
章凤年扭头看看车里。
地上一堆包裹,里面的东西都掉了出来,乱七八糟的。一片狼籍。他看到刘小花手里的玉佩,问:“这是谁带的?”
刘小花连忙说:“是何文儿。”
章凤年点点头。转头问何文儿:“这是你找你师父讨的吗?”
何文儿一阵扭捏,到底是害怕章凤年,不敢说假话老实回答:“是师父偷偷塞给我的。”又硬着头皮求道:“能不能别跟我师父说我告诉您了。我师父不让说。”
“你师父到是护犊子。”章凤年笑了一声,意味不明。情绪也不大显。但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莫明的压力。
只有程正治仿佛不懂看人脸色,还在追问:“您真是故意吓唬我们的啊?干嘛这样啊!您有话好好说!这差点出人命!”
“有什么能比亲自经历过更加印象深刻?”章凤年上下打量着这些狼狈的新弟子,眉头微皱。十分不满意的样子。
刘小花觉得,自已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忘记今天的事。如果没有何文儿师父塞的玉佩,如果这件事并不是师兄的考验,结果会是怎么样,她想都不敢想。
她以后,可再不敢没有任何准备就出山了。哪怕是再急,也一定要尽所能地做好万全地准备。
她的这种反应,可能就是章凤年想要的吧。
这些新弟子们被章凤年打量得个个抬不起头来。
“浮生,你的手怎么了?”章凤年向前走了一步,停在一直沉默的少年身边。
刘小花偷偷看了他一眼。原来他叫浮生。
少年站在那里的侧影,略为伶仃。那么单薄的身体,也不知道刚才是哪里来的力气,把刘小花抓得那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