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想上我们医院中医科室的药房当药剂师,但是你却不是应届医学院毕业生也没有地方从医经验?”
陈秀娟点点头,说:“我知道我向您提出这个请求不合规矩,但是宋院长,我敢跟您保证,如果您真的录取了我一定不会后悔的,在中药炮制上我对自己的技艺十分有信心!”
“清城医院现在所有的成品中药膏方,饮片都是请老师自己一个人制作的,他太辛苦了,作为学生,我想替他分担一些,所以请您一定给我这个机会,我可以不要医院的工资,不占医院的岗位,只要给我个地方住就行了。”
陈秀娟说的十分诚恳,她想赚钱可也分的很轻,香烟厂的钱可以赚,医院这边她打从一开始就是想着来做免费的义工的。
可宋院长却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既然你对自己制药的手艺十分有信心,为什么却没有去考医学院呢?还有,小同志,你年纪不大吧?什么时候开始跟覃老学医的?”
这个问题问的陈秀娟一愣,她知道想到医院帮忙迟早是要被人问及这个问题的,如果没有覃老在,那她可以随便糊弄过去,就说是跟覃老学的然后自己天赋高学的比别人快什么什么之类的。
但是现在覃老就站旁边,陈秀娟真的是不敢把“功劳”全都推到覃老身上,虽然她真的是跟覃老学的,不过那是上辈子,不是这辈子,所以这件事儿如果不撒谎,根本无法解释。
深吸了一口气,陈秀娟已经准备好要撒谎了,哪知道覃卫民抢在她前面开口了:“宋院长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咋滴,我覃卫民收个徒弟还得给你打报告啊?”
“我徒弟暂时没去考医学院那是因为之前她年龄太小啊!这孩子不久前才满十八周岁的,没多久又结婚了,嫁给了一位军人,忙着当军嫂呢没工夫上什么劳什子医学院!”
“再说了,我们中医传承可不是死板的从课本上学习几条理论,在参观几具尸体就行了,对学习中医的人来说,实践永远比理论强,经验也远远比学历重要。”
“我的医术是跟着师傅从一个一个的患者身上一点点学来的,所以我教学生也一样。在实践中教学,让他们看着活生生的病例去学习,怎么都比傻乎乎的坐在教室里学理论强!”
“现在这帮孩子,都被医学院洗脑了,动不动就镇静剂开刀切这个切那个的,还有哪个肯学我们这种古板老中医从根本入手,循序渐进的治疗方式?”
“好容易我有个学生了,你咋还跟审贼似的问这问那?有什么问题你问我,我替我徒弟回答!”
覃卫民炸起来替说话,“护短”两个字就差明晃晃的凿在他脑门上了!宋院长也没说什么,覃卫民就一副“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我徒弟”的模样,挺身而出站在陈秀娟面前。
陈秀娟心中一暖,有些想笑,却眼角湿润。覃老啊!还是那么好啊!
覃卫民替陈秀娟糊弄了过去,关于陈秀娟的这些事儿,她干爸韩石住院的时候覃卫民就有意无意的全都套了出来了,也得亏是他事先了解情况了,要不然还真没办法糊弄火眼金睛的宋院长。
宋院长被覃卫民这么一通抢白,先是有些生气的沉下了脸想镇压一下覃卫民,哪知覃老居然跟个小孩子似的,怒气腾腾的瞪大了眼睛和宋院长大眼瞪小眼,两个年纪一大把的医学界泰斗,就这么相互瞪眼。
过了一会,还是宋院长先绷不住了,摇头笑了笑,神色缓和了许多。
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宋院长说:“中医科药房的事儿一贯是覃医生当家。”
“而且覃老说的也有道理,中医的传承也不像西医那么刻板,一定要从医学院学,咱们老中医看还是喜欢收徒弟一对一传授的多,你是覃医生的徒弟,在药房给他打下手是没有问题的。”
“再说了,你又不要医院花薪水请你,我这个当院长的也管不着覃医生的徒弟啊!”
这就算是同意了。
尽管宋院长说的十分轻松,可陈秀娟却知道他做出这么一个决定有多么的不容易,还要承担多大的责任,医院是人命关天的地方,启用她一个没有学历又没有根基的外人,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儿,宋院长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陈秀娟感激不已的对宋院长道了谢,不过这里面最高兴的却不是刚刚获得了一份新工作的陈秀娟,而是覃卫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