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鑫飞在医院照顾了他爹一段时间,但是他粗手粗脚的不会照顾人,就去叫来了他的“战友”余莲帮忙多看着一点儿,自己则回去上班了,临近年底,香烟厂的生产压力大,他这个厂长是一天不在车间待着就一天不安心的。
余莲虽然是皮肤科的,可是她只要一下班,就基本上都是在病房照顾韩书记。为此苏主任别提心里头多高兴了,不止一次的跟韩书记说要让余莲当他们家儿媳妇。
倒是韩书记没有苏梅那么大的热情,不是他不喜欢余莲,其实他看余莲也是样样都好的。
只是韩书记说,韩鑫飞对余莲没有那样的意思,生怕他们当家长的万一一插手搞出一对怨偶出来那不就麻大烦了!
因为怨偶这个词,苏梅气的当时差点没一巴掌敲在韩书记脑壳上!要不是看着他的脑袋那一圈厚厚的纱布才刚刚拆掉没几天,估计那一巴掌就呼下去了。
陈秀娟在一旁看着这对结婚几十年感情却依旧历久弥新的恩爱夫妻,不由得想起她和邵明磊来,不知道等她和邵明磊到了韩爸爸和干妈这个年纪的时候,会不会像他们一样恩爱呢?
但是想到这里,陈秀娟便不由得想起邵明磊这次紧急任务的凶险,一时间手脚冰凉。这段时间她总是这样,隐隐的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止没有淡化,还越来越严重了,陈秀娟最近是被折磨的心神不宁的。
远在祖国边陲大西南方向的亚热带密林里,一群伪装过的身穿迷彩军服的军人在密林里匍匐前进,远处不断的有枪声响起,邵明磊擦了一把额头上混忙泥土的汗水,强忍住身上的疼痛,目光深沉。
他想到了荒草地里那个娇俏的身影,他想到了那双磨皮了没有穿鞋的脚。他想到了他原本是打算这一次完成任务以后,就去给她弄双走起路来“登登”响的小羊皮高跟鞋穿的!
他家小娟的个儿挺高的,可是那双脚却不大,邵明磊拿手量过的,三十六码就足够了。他无数次想象过亲手给她穿上新鞋子的场景,那天她追着飞机跑的两只脚鲜血淋漓的,天知道他看在眼里心里有多么多么的疼啊!
远处的枪声越来越近了,而让他们离国界线却还有很长很长一段距离,再这些下去,流血牺牲只会越来越多!
邵明磊沉着抬担架的队友替换休息的空档,撑起了上半身两只手按在了地上,抬头对前面的领队说:“逆戟,把我放下!这样下去要走了猴年马月去?给老子一杆枪,把老子放下!”
“闭嘴!”
“逆戟!你该清楚我这个样子只会连累你们,你还嫌咱们的人死伤不够严重吗?快把我放下!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要再做无畏的牺牲!快把我放下!”
邵明磊说着就想从临时打造的简易担架上下来,逆戟见状毫不客气的那手掌用力砍在邵明磊颈后处,一下子就把邵明磊砍晕了过去,废话都不带多说一句的。
“队长,你,你,副队长他!他!”一名扛着枪的战士焦急着上前,完全分辨不出面容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是通红的,蓄满了泪水,写满了内疚与自责!
都是为了他!都是为了他副队长才会受伤的!可是他连副队长究竟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除了知道他的代号是“公牛鲨”,其他的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万一副队长出了什么事儿……
“没事,死不了!老子是看不得他那副慷慨就义的臭德行!瞎几把啰嗦啥子!特别行动队可没有放弃同伴的习惯!”
逆戟将邵明磊的脑袋扶好安置好,脑海里不自觉的就想起来那天去接邵明磊时空气中飞扬着的泪水。那些晶莹的泪花里全是期盼,期盼着奔赴战场的人能够平安归来。
想到这里,逆戟那双长年累月充斥着阴戾的眼睛忽然变得深邃起来,他低声对少邵明磊说:“兄弟,别忘了,你可是答应过你媳妇儿要安全回家的,放心,老子不会让你食言的!”
“全体都有!注意隐蔽,计划有变,我们不按原定路线撤退了,都过来,听我的!”逆戟下达了精确的命令,士兵们只需要严格执行就行!
特别行动队的每一位成员全都是经过千挑万选出来的,尽管他们来自不同的部队甚至是不同的兵种,可他们都有军人统一的特点,服从命令,不畏牺牲!
陈秀娟这边正忙着在医院和养殖场两头的跑,这一天张丽华便带着陈秀丽拿了水果来看望韩书记。
两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寒暄着,如同韩石每次见着陈秀娟都要抓着她问乡里的情况,公社场和养殖场的情况一样,苏梅一看见张丽华,也是抓着她不放不停的询问保护所最近的情况。
韩石受伤这段时间苏梅一直在医院陪护,心里对那些忽然放下的工作自然是担心的不得了的。
张丽华被问的窘迫,可不管怎么样,她都只是捡好的说,啥啥啥都顺利,保护所一切正常这么之类的,听的苏梅跟隔靴挠痒一样的不过瘾,总觉得张丽华是在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