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又看见了周到,周到正在给覃老整理病例,听见了自己老师开怀大笑的声音,转身一看就看见了笑容清澈的陈秀娟,一瞬间,周到只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被点亮了!
“陈,陈,老,老,老师……”
周到愣在那儿结结巴巴的打着招呼,眼睛像是被胶水粘住似的,片刻也离不开那个微笑的人儿。陈秀娟正侧面对着他,被覃老拉着说话呢!要不然周到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放纵自己的眼睛。
覃老是个除了中医啥也不上心的,根本就没发现周到的异常,放倒是特别不满的骂了一句:“啥玩意陈老师?我覃卫民啥时候改姓了?你这二不愣的,站着当铜人呢?要我给你扎几针不?还不快去给你小师妹倒茶!”
“哦,哦,哦,我去,这就去!”周到闻言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病例本,高高兴兴的就去了,出门时和陈秀娟点头微笑打招呼,周到的心跳快的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刚刚老师是说了“小师妹”三个字吗?
小师妹?小师妹!那以后是不是可以经常见到她了?年轻的医生欢快的冲向医院的茶水间,没有人知道,他为啥高兴成那样。
周到照样被覃老打发了去给她倒水,这一幕似曾相识,陈秀娟不由得失笑出声,想着他现在是被覃老指挥的团团转,可以后就该轮到他指挥别人指挥的团团转了!
周到在中西医结合临床治疗上的杰出贡献,可是获得国际医学界的认可的!他和覃老几十年的师徒之情也是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上辈子要不是后来她和覃老走的近,也不能对周到的为人有这么深的了解。
有些温暖的事儿在这里并没有被改变,陈秀娟很高兴,她脸上带着小,一入座覃老张口的第一句还是问:“怎么样,你考虑清楚了吗?是不是做好决定要来跟我学医了?”
老人家那副心急的模样真的是让陈秀娟很是汗颜,虽然不忍心,但是她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拒绝了:“不,不是的,家里有人生病了来瞧病而已,在这儿遇见你,我也很意外。”
不是来找他学医的?覃老的失望情绪毫不掩饰的写在了脸上,瞬间是又失落又难过。
陈秀娟有些不忍心,忙又开导他:“覃老又何必执着让我学医呢?我看周医生就很好啊!”
“他年轻有为,又对医术上心,难得的是他有一颗真正的医者仁心,对病人一视同仁,不受身份和地位的局限将人区别对待,这是很高尚的品德,覃老要给中医寻找接班人,周医生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啊!”
陈秀娟刚说完,老人家就撅着嘴说:“我当然知道周到不错,但是中医博大精深,接班人这种事儿肯定是越多越好啊!多一个人学中医,老祖宗的这些个积攒了几千年的智慧结晶便能世世代代的传承下去,有什么不好的?”
“你怎么就不肯学呢?小同志啊,你真的很有天赋的,你不学医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对不起你自己也对不起祖国和人民啊!”
覃老一辈子都在为中医的传播劳心劳力,好容易遇上这么个有天赋的,他可不就是不遗余力的想要将人收入门下么!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差点没把陈秀娟压死!连祖国和人民都对不起了?呵呵,有这么严重吗?陈秀娟笑的有些尴尬。
其实不学医她是有自己的理由的,陈秀娟很清楚自己的性格,学医治病,难免要去面对那些治不好的病人,上辈子她自己得的那病,糟了多少罪到最后还不是治不好么?
做医生需要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坦然面对患者的生老病死。
医生救死扶伤没错,可医生却不是神,就算医学再发达几十年,依然有治不好的病救不活的人,陈秀娟很清楚,她面对不了这些。
所以她不敢去学医,首先是无法坦然面对生死,其次是她真的对医术这方面的兴趣不是那么浓烈,上辈子不过是因为久病才成了半个良医,但是她所学的,依然是没有直接面对病人的,她不过是学中药炮制而已。
想了想,她对覃老说:“其实有个折中的办法,我虽然当不了医生无法直接的治病救人,但是覃老如果不嫌弃,我可以跟着您学习中药的草本炮制,将药材配伍,制成膏方,制成药丸,不是也一样继承了中医么!”
覃老一听,眼睛立时就亮了,他高兴的站起来说:“对对对对,这样也行!中药炮制本就是中医医学里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医生的医术再好,没有好药搭配给患者使用那也是白搭!行!行!小同志,你这主意好啊!”
陈秀娟莞尔,恭恭敬敬的站了起来对覃卫民鞠了一个躬,笑道:“老师,那就请您以后多多包涵了,我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优秀,还请您不要嫌弃。”
“哈哈哈,不嫌弃,绝对不嫌弃,我觉得就凭你对中药炮制的了解,咱爷俩谁是老师还说不定的!以后权当切磋医术了,我教给你我知道的,你交给我你知道的,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