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曾听人说过顾清禹这些,我也只当那些是顾清禹宠我,却原来他自和我有婚约后在别人眼中是那般变化得让人欣慰。
我不敢想以前的顾清禹是什么样子,或许是我初见时的那个眼波无澜,一身清冷疏离,仿若是生活在冰山之巅自带寒气的男子。
哪怕是同我在一道之后,他会抿唇皱眉,也会醋,也会急……
这些在我看来不过是人最正常的情绪表达,可在听了太后的话后,我才明白,这些是最正常的情绪表达却不包括顾清禹!
那一夜他和丞相在灵牌前那恨那怨的怒吼,以前全都在云淡风轻之中。
以前的云淡风轻有多淡有多清。他心中背负的就越多,恨和怨也越多。
我从来不曾了解过这个男人,我一点儿都不了解他。
我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我是他的妻,拜了天地行了夫妻之礼的妻,他哪怕只剩下三个春秋,我也想和他过了这三个春秋!”
“我要去找他了。”我站起身便走,太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月儿,禹儿若要走,这天地悠悠并不好寻。但是你且记着,每年这个时间他都会去那小院陪他娘亲!”
“我记下了!”我出了清和宫,径直去了竹居,在竹居你静坐许久,这竹居里有我和顾清禹不少的记忆。
还记得他曾高深莫测地说‘夫人藏书甚好。’
他也调侃说‘那书当为夫与夫人同看。’
他还似安排式地说‘楚逸是个不错的,素素与他倒也……’
无论是什么口气说话的顾清禹,此刻都不在我身侧,都不在我身边。
过了很久很久,忽然有脚步声响,我一下子凝神聚气朝着竹园门口看去。
因我和顾清禹都不喜欢有人伺候,所以竹园里倒是和别处不同,竹园没有宫女儿侍候。
眼下却有着脚步声传来,而且是好几个人的。
我坐正身子盯着院门口看去,一身穿浅粉曳地华服头插朱钗步摇的女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四个宫女。
此人正是我二姐,听闻已进宫为妃的二姐。
这是我在她为妃后第一次见她,那张脸还是一样,却让我看着更想打了。
我没有理会她,起身就要回屋。
“站住!”她厉声一喊,我依旧没有搭理她,迈步继续走着。
“怎么,妹妹难道不想妹夫离开皇宫后去了哪儿?”
她悠悠地说,随即扭着腰肢走到我跟前,伸手挑起我的下巴,让我逼视着她,“都说妹妹和妹夫伉俪情深,这妹夫一个残废天微亮时就走了,妹妹竟然没有察觉,真是让二姐好生担心那么夫妻感情!”
“再说一句残废试试!”我一个反手掐上她的脖子,恶狠狠地看着她!
她却丝毫不觉得害怕,伸手摸了摸脖子,然后嘴角勾着,定定地睥睨着我。